“啥意思啊?”風呼呼地刮,仿佛可以吹走人所有的思緒。沒有頭腦,也沒有煩惱。施億幹脆放棄思考,空手套答案。
“兩種可能。一個,他們本來就是鎮上的熟面孔,才能不引人關注。”
說着,秦聞盡量将地圖放大,确認定位地點。
如果定位準确的話,那應該是利東鎮小學的舊址。該教學樓被評估為危樓,小學早在六年前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了。
小學的舊址自然不可能隐藏在荒僻的農田裡,但與密集的居民區仍有些距離。
“另一個可能,他們也是偷摸過去的,在很多人的眼皮底下建立起了秘密基地。所以才需要趁夜抵達。兜圈子不隻是為了反偵察,也是為了等時間。”
“哦……”施億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感慨。
她感覺被塞了一腦門的信息,可進行了一番認真的思考,卻又發現自己知道這些信息、和不知道這些信息的時候沒區别。
肯定還是夜風的鍋!把她的思考都吹走了,恍然大悟了個寂寞。
施億繼續直白地問:“然後嘞?”
秦聞的分析戛然而止。
對秦聞來說,一邊根據已知情報一邊分析是習慣。推理并非一個直抵最終答案的遊戲,而是一條布滿岔路口的路,一路抽絲剝繭,才能找對路口,抵達真相。因此沒有【完全無用】的信息。
但這顯然不是施億的風格。她關注的是【怎麼做】。對現狀不會有影響的抽絲剝繭,會自動被她識别為無效信息過濾掉。
不然你還真信了她說的“風吹走了她的思考”?
這家夥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
秦聞按了按眉心,才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我馬上就過來。”
想知道更多信息,他也得去現場确認情況才行,不然就變成施億那樣的瞎扯了。
從飯館到利東鎮,施億差不多騎了半小時的車。
除了主幹道上的路燈投下光芒,利東鎮整體被黑夜籠罩着,隻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燈火。鎮上的人作息偏早,沒啥夜生活。
沒過多久,秦聞就匆匆而來。雖然他繞了路,但沒遇上堵車,打車過來的效率挺高。
出租車司機隐約有聽到秦聞和施億說的話,大概把他當成了某些獵奇主播,嘀咕了兩句“現在的年輕人啊”之類的話,一腳油門走了。
“我看到面包車了,但車上沒人。”施億在路口将他接上,往裡騎了兩三百米左右。
果然,秦聞看到三個定位重疊了。面包車就大剌剌地停在路邊。
而當秦聞一擡頭,就看到了小學一半脫落、一半還在堅守的招牌。
施億小聲道:“裡面黑漆漆的,我繞着學校轉了一圈,啥都沒看見。秦聞大大,你說徐茜是不是在裡面?”
“很有可能。”
就算他們是鎮上的居民,就算有夜幕掩護,就算徐茜很配合,他們也不可能大老遠地就停下車,帶徐茜一個生面孔下車瞎溜達一圈,再抵達目的地。那純屬給自己找麻煩。
也就是說,他們肯定是就近停車。
可能性最大的可不就是這學校麼?
雖然沒有亮光傳出,但仍不能排除這裡的可能性。
【封死的門窗,看不見外面】——這符合之前那些買家的供詞。
“那我進去看看。”施億立刻道。
“先等一下。”秦聞趕緊拉住了她。
車上沒人,對施億來說這輛車就沒價值了。但對秦聞來說,關于這輛車的信息還沒好好研究呢。
他沒着急将施億的手機取回來——這件事還沒結束,定位說不定還有用。他對着車牌和車身痕迹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是□□。”而且車型與假冒救護車的是同一款。
太多的巧合混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我認為,是時候呼叫增援了。”秦聞謹慎地說。
那黑黢黢的環境就透着一股不祥的氣息!好吧,身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或許不該這麼形容。但總之,他不太喜歡冒險。
然而,電話中的陳力聽到他報出的地點後,遲疑了片刻,才說:“我這邊也在行動。我們調查出來的目的地跟你說的不一樣。”
秦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