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不到,岑時時快奔潰了。
她以為的内卷,卷死别人。
實際上的内卷,雁嶼卷死她。
半個月了,每一天,一大早,樓下小山莊的雞都還沒叫,雁嶼就起來打坐。
他還不是在練法天壇打坐。
他在她院子裡打坐。
岑時時睜開眼,天都還沒亮啊。
空氣中“呲呲”的聲響,靈力在空氣中湧動,吵得她睡不着。
她一把拉起被子往頭上蒙。
“呲呲——”
“呲——”
“呲呲呲——呲——”
被子被掀翻一旁,她随手扯過淡青色長袍披在肩上,氣勢洶洶地踩進鞋子裡,一把推開門,岌岌可危的小破門“吱嘎——”一聲。
雁嶼擡眼看岑時時。
他剛完成一個周天的修煉,他的額頭上滲出薄汗。
萬木宗的心法有鎮靜的作用,這幾日他休息得都很安慰,很少會夢見殺戮的他自己。
岑時時心裡有千言萬語的國粹髒話,都在這一刻冷靜下來。
說到底也不是雁嶼想在這裡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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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前,雁嶼就要去藍蔚的住處。
岑時時正美滋滋地擁抱大床,誰知道第二天眼一睜,人出現在她門口。
岑時時:“你認床?”
雁嶼指了指靈犀床,冷靜地回答她:“它認我。”
岑時時這才知道,靈犀床是上古靈器,絕佳的治療小能手,并且還是責任心賊強的一張床。
它判定雁嶼還未完全恢複就離開,大半夜地小聲呼喚他。
岑時時很心疼過它們倆之間的神秘連接,并殘忍地将門關上。
誰知第二天,靈犀床就鬧了,她一上床就開始用藤蔓撓她腳底闆!
多麼偉大的愛,死活不讓她安穩地睡。
岑時時被這偉大的愛感動得濕潤了眼眶,咬牙切齒地饒了這對狗男床。
于是變成這樣的局面,為了讓她睡個安穩覺,雁嶼在院子裡打坐安撫這張靈犀床,修煉靈力流動的聲音,再把她吵醒。
雁嶼的眼睛澄澈,明亮。
岑時時走到他身邊。
雁嶼以為她要發脾氣,正思考要撿些安撫的話語來,卻見少女坐在他身旁。
腮幫子鼓鼓的,神色裡還帶着起床氣。
他閉上眼,以為她要跟着打坐。
一會兒功夫,身旁的呼吸聲淺淺。
他的手臂上傳來一陣溫熱。
雁嶼睜眼,看見了酣睡的岑時時。
女子閉着的眼更顯得睫毛卷曲濃密,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息。
他輕輕地捏了個決,将自己的長袍從房内勾出。
白色的長袍在空中飄動,緩而慢,一點點,不發出聲響地披落在少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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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新規實施的一個月過去了。
弟子們鬼哭狼嚎,哀怨愁雲密布。
岑時時混雜在其中,黑眼圈都深了不少。
在宗門弟子口中,成了大師姐日夜不睡地審核他們的修煉情況。
衆弟子憤慨:“太狠了。”
岑時時每天在雞都沒醒之前就醒了。
她一睜眼,“真的太狠了。”
靈犀床你到底什麼毛病。
這一日,她正在床上和靈犀床對噴,忽然門敲響,雁嶼走進來,捏了個決,靈犀床換成了另一張紅木色的大床。
岑時時呆愣地眨眼,自家的小破門換成了新木門,漏水的天花縫補上璀璨的紋路靈闆。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價格不菲。
正因為修仙人士沒這麼多這方面的追求,才很少匠人會制作帶有靈力的,平凡人家的物件。
雁嶼微微一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岑時時震驚于這人哪來的靈石去兌換這些物品。
一問才知道,萬木宗為了鼓舞修煉,靈石等都是要修煉而得,雁嶼的名列排在修煉榜的第一名,自然而然獲得最多數目的靈石。
岑時時這才明白自己的靈犀床,自己的各類極品毒藥,高階治療藥品都是怎麼來的。
都是卷來的卷款。
雁嶼這頭一個月掙得的靈石,給岑時時換了不少家具,剩下的一些都用在藍蔚的小雞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