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鑒定報告順利發送到蘇念檸的郵箱。
這一次沒有任何幹擾,她點開報告,結果非常讓她滿意。
大費周章排除掉一個錯誤選項,蘇念檸并不氣餒,反而享受這種探索的過程。
日子平淡如水,需要調劑品。
結束今天的訓練,蘇念檸接到趙宛的電話,讓她晚上來薔薇公館,有聚會。
這種聚會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都是江浙滬圈中叫得上姓名的二世祖呼朋喚友消磨時光,蘇念檸閑得沒事的時候也去,最近沒什麼興緻,回絕了。
“不是,你撿了個野男人回家,你就讓他在家炒菜啊?”趙宛嘲笑她,“不帶出來見見?”
“什麼野男人,話真糙。”蘇念檸嗤她。
“你快來吧,我快要被陸振宇煩死了,天天問我你來不來。”
“陸振宇是誰?”
“上次穿粉色襯衫那個。”趙宛提醒,“家裡搞房地産的。”
“哦。”模糊中有點印象,“告訴他美女的事少打聽。”
挂斷電話,蘇念檸回家,車停在地庫,熄火,她在低頭換掉專門開車的小白鞋時,突然在想,硯舟會不會開車?
如果有人接送,她就不用每天為了開車特意換鞋了,麻煩。
“會。”
餐桌上,硯舟回答。
“真的?”蘇念檸持懷疑态度,畢竟對方連身份證都沒有,更别說給她看駕駛證。
“我申領過電子駕駛證。”硯舟聲音不鹹不淡,“下一個12123就行。”
“那你明天送我去學校。”蘇念檸單手撐臉,笑着給他講規矩,“在空餘時間,不準開我的車去招搖,不準載别人,知道嗎?”
“送完你我就回來。”想到什麼,硯舟夾菜的停了一下,問,“我可以開去超市嗎?”
誰說野男人隻會一味地炒菜?他還惦記着買菜的事呢。
蘇念檸聯想到趙宛之前開玩笑的一句話,嘴角彎了彎。
“可以,但你去任何地方都需要提前跟我報備。”
這個要求有點管控的意思,但硯舟毫無異議:“好。”
蘇念檸訝異,她其實是想看他抗議的樣子,他這樣什麼都無所謂,她越發好奇他到底在意什麼。
“我的車機有定位系統,在APP上可以看到所有軌迹。”蘇念檸故意警告,“别想糊弄我。”
“不會。”硯舟雲淡風輕。
蘇念檸撇嘴。到底要怎樣才能刺激一下這座冰山。
心思轉了一下,她拿出手機,撥通媽媽的電話,為了更直觀地看到硯舟的反應,她開了免提。
撥打電話的嘟嘟聲在安靜的氛圍中放大,蘇念檸的唇角含着狡黠的笑,然後在“嘟”的一聲挂斷中被壓了下來。
在打電話的過程中,硯舟都在專注于吃飯,對于周遭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直到這聲挂斷讓他擡起頭,恰好看到蘇念檸壓下的嘴角。
她的眼神晃了一下,隻一下,然後很快恢複,若無其事地夾菜。
蘇念檸注意到了硯舟的觀察,實話說,她剛才大張旗鼓地開場,然後悄無聲息地結束,一般人都會問上一嘴發生了什麼。
但硯舟很明顯不是一般人,他什麼也沒問。
這種區别于正常人的淡漠像一根羽毛,讓蘇念檸抓心撓肝地癢。
“你不問問我剛才打電話給誰?”蘇念檸還是開口了。
“你想說嗎?”硯舟反問。
什麼她想不想說,她想聽他說!
面對絲毫沒有主動意願的人,蘇念檸沒脾氣了:“算了,看你也沒興趣聽。”
瞄一眼硯舟的反應,他沒反應,蘇念檸不甘心又補充一句:“反正零花錢已經要到了。”
零花錢是指那天跟媽媽撒嬌的事。“零花錢”和“媽媽”這兩個關鍵詞強相關,硯舟不可能沒聯想到。她的言下之意是在給她媽媽打電話。
然而他毫無動作,完全符合她剛才對他的判定。
難道“媽媽”不是觸發他的關鍵詞嗎?
胡思亂想之際,電話鈴聲響。
她望向手機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直到看清來電顯示的“宛宛”,才覺得符合常理。
電話那頭的趙宛聲音醉醺醺的,嚷着讓她過來接。
趙宛在外頭瘋從來不會讓家裡人知道,自然不會驚動家裡的司機。能特意打來電話,說明聚會上找不到一個不沾酒的人了。
蘇念檸放下筷子,對硯舟說:“考驗你車技的時候到了。”
下到地庫,她将車鑰匙抛給硯舟,自己坐上副駕。
車子四平八穩地在夜晚的馬路行駛。
蘇念檸轉頭,明目張膽欣賞硯舟開車的側顔。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彼此互相襯托。這輛帕拉梅拉她開了一年多,她平時開着沒什麼感覺,此時在硯舟的手中,她忽然覺得表盤的燈光和氛圍燈都跟帥字沾上邊。
“我的車好開吧?”蘇念檸開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