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幽幽歎息,聲音帶着疲憊:“原來如此,我會通知搜索人員便衣行動,在确定具體情況和解救方案前不會打草驚蛇,有進展後我會聯系你。”
電話挂斷後洛斯白還有些反應不及,擡手抓了抓頭發。
“看來傅家已經開始施壓了。”
他側頭看向一旁說話的沈又黎,發現對方正收起手機,似乎剛和什麼人聯系過。
男人的神情并不苦惱,甚至勾起了嘴角。
“不過沒想到珩哥和嘉原市警局局長有些交情,局長選擇繼續追查。”
這或許是對方任職期間的最後一個任務。
沈又黎看向一副似懂非懂表情的漂亮青年,笑意逐漸收斂:“我能做的隻是盡可能拖住上面某些人的腳步,保證這個案子暫時不會移交到其他人手上,另外保護你的安全,其他的……抱歉。”
傅家内部的事他不好插手,一個老牌世家不是失去繼承人就能倒台的,更何況傅家家主傅承明近些年雖然有隐退意向,但仍身兼要務,在塔明州有一定的話語權。
“沒關系,已經是幫大忙了,謝謝。”洛斯白其實還有些迷糊,但也明白對方已經竭盡所能幫忙了。
現在能做的隻是把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
或許是擔心洛斯白擅自行動,局長并沒有透露傅珩的具體位置,隻在第二天告知了部分信息。
傅珩在的地方被裡裡外外嚴密把守着,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攜帶槍械,硬闖無法保證對方的生命安全,甚至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
這些人十分警惕,不僅在距離建築物十米、五十米、百米處都有人把守,甚至早已準備好充足的食物,除換崗值守外沒有其他任何行動。
警方隻能在百米開外的大樓上用望遠鏡觀察情況。
其實營救的最大難題并不是如何解決這些人,而是如何在槍林彈雨中帶走大概率沒有行動能力的傅珩。
得知這些的洛斯白沉默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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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局長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沈又黎冷聲拒絕并擡手想要挂斷通訊,但手機早已被桌前坐着的人一把抱進懷裡。
洛斯白跑到房間角落語速極快地對手機那頭會議室中坐着的人說道:
“請您考慮一下,這應該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明天就是我和傅晟約定的時間,到時我先交換出傅珩,你們将他安全帶離,再實行先前的圍困集火方案,我會躲起來的,給我一套防彈衣就行。”
其實他還想要一把槍,可惜現在來學已是來不及,到時萬一擊中自己人就尴尬了。
局長和一衆警員望着颠簸的視頻畫面表情沉重。
他們都明白明天必須行動,這或許是唯一能保全傅珩的辦法。
但是……
“你怎麼能肯定傅晟會說到做到?”沈又黎說出了衆人的憂慮,沉沉目光凝視着洛斯白,“你又怎麼确定傅珩現在還活着?對方或許隻是想把你騙過去。”
從車禍發生到現在并沒有任何醫院或機構往外輸出過相關醫療設備,說明傅珩根本沒有接受全面的救治。
這分明是拿另一個人鮮活的生命去賭微末的希望,實在讓人于心不忍。
洛斯白不知該如何解釋傅珩一定還活着,他望着衆人抿唇不語的模樣,鼻尖酸澀。
“我很感謝你們為我着想,但傅珩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不如現在賭一把,求求你們了。”
他又擡頭看向朝自己走近的金發男人,知道對方才是關鍵,嘴唇一抿便豁了出去。
沈又黎瞳孔驟縮,一把将正要屈膝跪下的人撈起,緊繃的嘴角輕顫,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這是你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
直到第二天,沉默離開的沈又黎才又回來,并帶來一樣禮物。
“這是目前品質最好的防彈衣。”綠眸男人面無表情地從禮盒中拿出黑色馬甲狀的東西抖開。
洛斯白捧在手上仔細摩挲,發現确實比不久前局長讓人送來的防彈衣要輕便許多,輕便的同時柔韌性也更好。
這絕對是連局長都沒見過的高級貨。
他二話不說便開始更換防彈衣,沈又黎隻默默站在一旁,直到他重新套上黑色衛衣才啞着聲音開口。
“注意安全。”
洛斯白活動身體的動作一頓,轉過頭時臉上隻有獨屬于洛斯白的招牌笑容,眉眼彎彎,嘴角弧度上揚,像是晴天娃娃。
“謝謝,我會注意安全的。”
話音剛落,一道專屬鈴聲在室内響起,洛斯白呼吸一滞,臉上笑容迅速收斂,深吸一口氣才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寶貝,考慮的如何?”
明明是輕柔的聲線,落在耳朵裡卻像是毒蛇嘶嘶吐出蛇信。
洛斯白擦掉手心的冷汗:“告訴我地點吧,我願意交換。”
“好。”這一次傅晟沒有再猶豫,“城西舊廠房,限你半個小時内趕到,自己一個人來,如果有其他人跟來,我們的交易作廢。”
在一衆人的注視下,洛斯白輕聲應答:“好,但是這個地方有些遠,我不會開車,大概需要司機送我。”
那頭傳來輕笑聲:“可以,車上如果出現第三個人,你就别再想見到傅珩。”
這一次洛斯白趕在對方挂斷之前喊道:“可以讓我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嗎?隻聽聲音也可以。”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男人冷漠的話語以及電話忙音。
“寶貝,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賭局已經開了,你隻能考慮是否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