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艾祀刻意吹的提神用破貝殼曲的更效果顯著。
艾祀潛入水底,雙手搭在箱子上。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了...
不起眼得甚至有些破舊的木箱子被人魚先生撈了上來,大概兩個巴掌長,錢箱外殼的滴着水,珍珠一般圓潤地滑走。
艾祀把東西拿了上來卻遲遲沒有打開,頂着老闆催促的眼神,艾祀躊躇的手指在箱子上輕敲,瘋狂給歐塔庫打眼色。
歐塔庫把他陰暗沉默的角色發揮到底,愣是一個字也不說。
沉默尴尬的氣氛任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有事瞞着了。
緒晶在這場視線傳遞的遊戲中耐心消磨殆盡,手癢癢地走近箱子,“怎麼還不打開。”他已經好多天沒數他的金币銀币了,不知道又重了多少斤。
箱子拿在緒晶手裡忽地一輕,緒老闆眉頭不對勁地皺起。
奇怪,怎麼是輕飄飄的。
眼見坦白的時機到了最後,艾祀歎息般開口:“緒老闆,這些日子你不在,有個壞消息。”
“有什麼事能比...”我變成别人食物了還要壞,緒晶内心毫無波瀾。
“說吧。”
斟酌着言詞,艾祀說:“前段時間有商業管理局的人來了,他要我們出示營業登記證。”
緒晶内心咯噔一下,大概已經猜到了怎麼一回事,呼吸微屏,慢慢地放下手裡的箱子:“我們沒有這個東西...他們不讓我們營業了?”
“那個人說,暫時......是的。”艾祀擡眼去瞄緒晶的臉色,頗為坐立不安。
咖啡廳能不能賺錢、緒老闆的心情,其實艾祀沒有多在意。他不過是需要一個落腳處,同時報答接濟他的恩人。
自己應該是這麼想的,艾祀心忖。
他視線情不自禁鎖着緒晶,當初為他們介紹“水晶”時那副熠熠生輝的表情,如今落寞得像明珠蒙上了灰塵。
緒晶最終沒有勇氣打開那個箱子,黯然神傷一般,“我還以為你們是看我暈倒才休店一日,原來是我的店也倒了。”
他蹙起了秀氣的眉毛,眼睫垂得低低的,“水晶”的氣氛也跌到了谷底。
讓看的人說不出的難受。
歐塔庫實在看不過緒晶的失魂落魄,低啞地說:“也有一個好消息。”
緒晶一聽,眼神微亮多了點生氣。
歐塔庫轉身上了樓,取了一個東西放在緒晶的手心——手套傳遞了歐塔庫的溫熱,和他主動的用心,“我把菲達斯世界打通關了。”
這幾天不用上班,沒什麼事幹的歐塔庫終于有閑下來的時間痛快地攻略新遊戲了。因為擔心“水晶”什麼時候又恢複營業了,他還連續熬了幾個大夜在徹底打通關後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緒晶緊緊握住那顆遊戲水晶,心情複雜。他思索着把遊戲攻略賣掉或許可以掙幾個錢币的可能性,“...謝謝。”
那張小臉看起來沒有多開心,歐塔庫的眉眼也跟着說不清道不明地皺起來,希望自己能再為對方做些什麼。
緒晶落寞地背過身去,再也不敢回頭去碰那個輕薄得像起司片的箱子,怕自己的眼淚滴上去也會被避水魔法滑走。
艾祀想要開口——
“别管我,我隻是有點傷心....”
“大不了我現在就去補辦...!”重整旗鼓的緒晶一邊嘟嘟囔囔地出門,拽走剛吃上草的伢伢鹿。
聽見可以補辦的艾祀松了一口氣,他差點以為這是他和緒晶的最後一次會面了。
...他把嘴邊剛組織好的話吞了回去。
已經跨上伢伢鹿的緒晶沒看到店裡艾祀複雜的眼神。他正凄慘地對身下的坐騎哀悼着箱子裡不增反減被罰金扣掉的二十幾個金币。
——沒錯,不用打開,緒晶就能大概知道金币的數量。
廚房門外側出了一顆腦袋,斯拜徳爾正搗鼓着廚房的清潔,細緻地把鬓發都梳在了耳後,調侃的口吻說:“不會今天是我工作的第一天,也是最後一天吧。”
“我倒希望是你的最後一天。”歐塔庫扔下冷冷的一句話,跟上了緒晶。
斯拜徳爾聳肩,環顧了眼煥然一新卻空蕩的廚房,又想到店鋪剛被查封的現狀,微微歎道:“看來想要填飽肚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啊。”
自然的微風從大門外吹過來還是讓歐塔庫下意識地身形微僵,他還是開口:“要我陪你,一起出門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和緒晶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