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阿狸的傷以後,學生會給校領導情願,全校同學都在請願書上簽了名。
那之後,學校默許了不再修整生物樓旁邊的灌木叢,有人還在灌木叢旁邊的空地上放了一個很大的木頭房子,上面畫了隻小貓,寫着“阿狸的家”。
随着喂養的人越來越多,阿狸越來越挑食,學校開始勒令大家不許浪費糧食亂丢垃圾,隻設了幾個投喂點,并豎了牌子寫明哪些東西不能喂,會影響小貓健康。
他們這屆快畢業的時候,生物樓附近俨然成了學校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阿狸也不再怕人。
有時候會竄到食堂,打菜阿姨就會給它的碗裡放條魚;有時候會溜進教室,窩在角落裡打瞌睡。
鹿南高考完,和阿季回了一趟學校。
遠遠地就看見阿狸站在牆頭,她招手喚了幾聲,阿狸幾步竄下來,趴到她的腿邊。
阿狸是隻高傲的貓,不愛讓人摸,可這次它蹭着鹿南的腿不肯讓她走。
鹿南抱起它,順着它的毛:“我跟阿季畢業了,我倆應該會去北都,等我們放假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它窩在鹿南的懷裡,蹭了幾下,又伸出爪子扒拉一旁的阿季。
阿季抱過它:“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它蹭着阿季的手,喵喵喵叫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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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山上,徐清野睡到自然醒,一看時間十點多,再一看隔壁床上早已經空了,連被子枕頭都沒了蹤影。
他走出房間,一眼看見睡在客廳沙發上的李瑞浚,他一個抱枕丢過去罵道:“有病啊,房間不睡,跑客廳來睡,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打呼有多響。”
李瑞浚被砸在臉上,猛然驚醒,他坐起身正發懵,就聽到有人在耳邊賊兮兮地說道:“告訴你個秘密,鹿南不夢遊!你的陰謀詭計要落空。”
他一個肘擊:“滾,老子在你眼裡就這種人?”
徐清野靈活地躲開,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來:“那是怎麼了,表白被拒受刺激,長夜難眠,一個人跑客廳望月興歎啊?”
李瑞浚來客廳睡倒不是臨時起意,他在前台換套房時,就打定主意睡沙發,他要守着鹿南。
來芩山途中那個夢……
他夢見鹿南死了,就死在他面前,夢裡他心膽俱裂,醒來很久都緩不過神。
他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不管多麼真實,都隻是一個夢,可他不放心,他不放心跟鹿南分兩個樓層住,不放心她離自己太遠,他必須放她在自己眼前,必須要看着她,寸步不離。
不過,他想自己可能真的受了刺激。
因為很少做夢的他,昨晚又做夢了。
他居然夢見自己初中,帶着一夥小弟。
而鹿南居然穿着他們初中的校服,眼神狠厲地看着他:“李瑞浚,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男的。”
“哦,喜歡女的啊。”他笑起來,推了身邊女孩一把,“那你親她一口,我就相信。”
那女孩長發披肩,穿着長裙,被推得差點站不住,轉過頭柔柔弱弱地看他一眼:“李瑞浚……”
他像沒看見一樣,對着鹿南說道:“親啊,怎麼?親不下去?耍我呢。”
鹿南冷冷地看着他:“那你親她一口。”
“什麼?”
“你不是也喜歡女的嗎?你親她一口。”
他哈哈大笑:“老子是喜歡女的,但又不喜歡她,幹嘛要親她。老子喜歡你,你給我親一下啊?”
周圍響起一片起哄的鬼叫聲。
鹿南像是沒聽到一樣:“是啊,我又不喜歡她,幹嘛要親她。等我找到喜歡的姑娘,到時候親給你看。”
他頂着腮,玩味地看着鹿南:“學習好就是不一樣,把我都給繞暈了,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鹿南你說實話,要是我真親了她,你會怎麼做。”
鹿南沒吭聲。
“我就好奇你也會親上去嗎?你說說看,我保證這個星期都不來煩你。”
鹿南擡起頭,滿眼都是厭棄:“我會一巴掌呼到你那張醜臉上,罵道,你都親她了,還來追我,髒不髒。”
李瑞浚哈哈大笑,他朝鹿南豎起大拇指:“牛。”
他湊上前吊兒郎當地抛了一個媚眼:“放心,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
說完帶着一夥小弟轉身走了。
李瑞浚坐在沙發上,陷在回憶裡,他初中有像夢裡那般荒唐過嗎?
那時他在學校呼風喚雨,身邊總圍着一群小弟,也圍了不少女孩子,他也處過幾個女朋友,似乎都不用追,就順理成章在一起。
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時候做這種夢是什麼意思,提醒他表白被拒都是因果報應嗎?
他埋着頭獨自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