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棉表情微僵，先是教育：“……不能用手電照别人的臉。”

然後心虛，“我，我都忘了。”

檀明夷定定地盯了她幾秒，而後轉身，“罷了，既然你不再認我這個師……”

“認！我認！練就是了！”

殷棉連忙上前，懷中丢來一根棍子。

檀明夷蹲下從牆邊又撿了一根，在手中掂量掂量，下一秒，略過起勢，破風聲直逼殷棉面門。

格擋快過意識，棍棒相撞，在黑暗中發出連續的悶響，圍觀的群衆才知道“比試”已經開始。

“我去，真打啊？”

而且聽聲音，還不是随便打，真像是在練武一般。

放在地上的手電被後撤的風掃到，照偏了位置，隻能勉強看清揚起的灰塵和兩道糾纏的身影，兩人招式繁複，又使得快，觀衆眼花缭亂，分辨不清，卻止不住心頭升起的那股燥熱，激動萬分。

小胖同學握拳捂住嘴，怪叫了一聲：“哇哇哇！！老大加油！！！”

“新來的姐姐好厲害啊！老大也好強！”

“我天我天，這招好帥，老大躲得好！”

施柳和紀澤蘭站在一起，她們本都隻是來湊個熱鬧，紀澤蘭還得護着孩子們，聽見呼嘯的風聲時，兩人互相對視了眼，均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她們從殷棉身上的槍上了解她在軍隊呆過，現在直面實力，雖驚訝但也是意料之中。

更讓人意外的是另一個，明明從外貌上看，可以說是弱不禁風？

施柳想起昨晚初見時聽到的話，眯起了眼。

她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樣的奇人。

宋雲霖快步走到房内，摸出來一個大型電筒，裝上電池，打開，整個停車區霎時一片通明，燈如白晝，什麼動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她反應慢了，這邊戰況已到末尾。

殷棉緊握棍身，掄圓了往前揮，被檀明夷閃開，借勢上撩，棍尾掠過她下颌，勁風襲襲，揚起她耳邊碎發。

殷棉後仰躲過一擊，擡手接下下一招，虎口被震得發麻，她卻在發愣。

不對勁，力道不對勁。

她視線尋着檀明夷手腕在空中遊走，沒注意身下，一時不察，被一腳踹中腹部，後退兩三步蹲下。

木棍棍尖抵住她左肩，檀明夷皺眉俯視她，語氣不滿：“你走神了。”

說完，丢下木棍，站在原地平複呼吸，任殷棉牽住她手借力起身，也不說一句話。

殷棉握住她手腕，一邊感受一邊笑道：“師姐還是那麼厲害。”

檀明夷眼睛微眯，冷聲：“花言巧語，你少裝了，現在不認真起來，想等到什麼時候？”

殷棉聽她訓斥，笑意逐漸變淡，神色凝滞。

什麼體内有傷，功力枯竭……遠遠不止。

都是她害的。

“師姐，這脈象還能修複嗎？”她低聲，眼睫垂斂，沉浸在頹喪裡。

檀明夷古怪地看她眼，“怎麼不……”

她頓住，這地方哪有靈草靈泉替她重修斷脈，又哪有修士能幫她護法？

“确實，你提醒我了。”檀明夷沉思，“所幸沒傷到根本，我自己小心點，問題不大。”

在殷棉看來，問題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