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什麼,之後就算被發現了,我們憑借那些寶物實力大增,她如何再說三道四,你看如何?”
那被衆人換作師兄的男子總算臉色稍霁,點了點頭,“也行,這次就不同這賤人計較,待到日後我師父成為門主,定要讓她們張瓊一脈生不如死!”
幾人紛紛附和,自覺計成,一番推杯換盞。
甯纖歌早就忘了吃,臉側向牆壁,心中翻湧驚濤駭浪,面上表情驚懼交加。
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出門一趟,會在外面聽到同自己門派有關的事情。這些人不知從哪裡知道星雲門有寶物,正打算一段時日後前去劫掠!
想到自己門下那一院子弟子和小孩,她隻覺得又氣又急,恨不得現在就蹦出來,上去将幾人嘴巴撕爛。
天玄尊者自然也聽到了,感知到甯纖歌氣血翻湧,出聲道:“别慌,沉住氣。”
“……是。”甯纖歌聽到師祖聲音,壓抑震驚,努力平複了心情,然後繼續觀察起幾人。
見他們喝酒吃肉,應該是還未到結丹境,因此并未辟谷,不自覺開始評估對方實力,問道:“師祖,他們什麼修為?”
天玄尊者:“中間那個是築基前期,其他幾人不過煉氣中期和後期的實力。”
甯纖歌心中稍定,自己有天玄尊者這個底牌,對付這幾人應該十拿九穩,于是心中求道:“師祖,若是萬不得已,還望你助弟子一臂之力。”
“可以。”天玄尊者關鍵時刻總是格外大方,他想了想,又道:“殺了他們不難,但是這幾人如何得知星雲門有寶物,他們動手前還有時間,此事還是要調查清楚,以免後患無窮。”
“弟子也是這般打算。”甯纖歌重新舉起筷子開始小口吃飯,實則注意力全部都在角落這桌上面。
幾個人吃吃喝喝一陣,酒意上頭,臉紅了,舌頭也大了,中間那胖子不再壓着聲音,開始大聲吹起牛。
一會自己師父多麼厲害,一會自己不過三年就突破了煉氣境,其他五人皆是捧着臭腳,一片恭維奉承。
甯纖歌聽了一陣,從中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這些修士所屬的門派她倒也是知道的,就是距離星雲門最近的天華宗!
他們幾人乃天華宗下李姓長老的弟子,中心那個胖子是李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叫錢崇偉,其他都是外門弟子。
而聽他們的意思,天華宗似乎并不團結,還有以張瓊這個弟子為首的一派,與他們李長老分庭抗禮,兩邊勢同水火。
對于星雲門一事他們卻沒有再提。
天色漸晚,一樓吃飯的都走了,就剩他們兩桌,店家都開始盤賬打掃。甯纖歌三個菜再怎麼細嚼慢咽,現在也見了底,她繼續坐在此處實在有些惹人懷疑,正想着怎麼換個地方偷聽,一道清泠泠的少女聲音傳來。
“店家,來一個上房!”
甯纖歌和天華宗那一桌人皆是擡頭去看。
已經入夜,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女從門外大步流星進來,她眉梢上挑,神色倨傲,一身紅色軟煙羅衣裙,熱烈張揚,手中還拿着一把白色寶劍。
甯纖歌還未作他想,旁邊的那桌人眼睛一亮,居中的錢崇偉喊出聲:“呦,谷雨師侄!好巧啊!”
甯纖歌沒料到兩邊竟然相識,立刻帶着敵意打量起眼前少女,“師祖,此人什麼修為?”
“築基前期。”
甯纖歌心中擔憂,天玄尊者到底現在隻是一縷殘魂,兩個築基期和五個煉氣期,不知能否應付得來。
但是她隻擔心了片刻,這顧慮就煙消雲散了。
那少女一見屋裡六個,露出一個看見屎一般的嫌惡表情,二話不說,當即轉身就要走。
中間的錢崇偉使了一個眼色,五個跟班立刻上前将女孩團團圍住,他踱着步子悠然上前,趾高氣昂道:“你一個小輩,見到師叔什麼态度,連個招呼也不打,張瓊師妹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少女冷哼一聲,“我沒看見,隻是一進門就發現這店内環境太差,惡臭難當,根本無法落腳,我還留着做什麼,難道等蒼蠅圍上來?”
“什麼惡臭?”說着,錢崇偉還吸了吸鼻子,“沒有啊。”
一個跟班小聲道:“師兄,她說的是我們。”
錢崇偉一愣,繼而暴怒,“小賤蹄子!敢這麼跟師叔說話,是你那賤婊子的師父教你的吧!我昨日正好受了你師父一肚子氣,我弄不了她,我還弄不了你?”一揮手,讓五個跟班先上。
少女手握劍柄,喝道:“我看誰敢!”
其他五人略作躊躇,錢崇偉罵了一聲,“還看什麼,上啊!還怕她一個小輩不成,有事我擔着!。”
幾人酒壯慫人膽,又見師侄單獨一人,當即有人掏出捆仙索圍了上來。
少女立刻抽劍相向。
一時間,客棧一樓淪為戰場,桌子凳子亂飛,客棧掌櫃和小二早就不知藏到哪裡去了,唯獨甯纖歌一人,使了龜息術躲在了角落柱子後面,竟無人察覺她的存在。
甯纖歌趁亂,在暗處對錢崇偉使了一個追蹤标記的法術,然後緊緊關注戰局。
少女雙拳難敵四手,面對六人圍剿很快露出敗相。剛應付了一輪攻擊,還未站穩,一擡頭,捆仙索已經落了下來。
眼見就要被捉個正着。
“砰!砰!”幾聲。
衆人頭頂炸開一物,紛紛揚揚的白色粉末彌漫開來,一時間視線受阻,周圍什麼都看不見了。
幾人怕是毒,立刻屏息,又持劍擋在胸前以防偷襲。錢崇偉慌亂了一陣,想到使用風系法術,于是一股風迅速席卷而過,将白色粉末吹開。
再一看,一片狼藉的一樓就剩他們幾人,别說偷襲之人,面前哪裡還有少女身影。
一個跟班看出白色粉末的端倪,伸手在旁邊桌子上抹了一下,放到舌尖舔了舔,“師兄,是面粉。”
“剛才是怎麼回事,是誰!他媽的,眼看馬上就能抓到了,這小丫頭哪來的救兵!”
任憑客棧裡暴怒的髒話不斷,外面甯纖歌抱着那名少女已經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