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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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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葵的葬禮快要結束時,籠島才姗姗來遲。那天是個萬裡無雲的晴天,幹燥的空氣穿越林蔭,裹挾着被熱量蒸發的青草味道,滾燙且炙熱。

藤原夫人攥着一方白淨的手帕,唇色烏白,哭聲從她嬌小的身軀中爆發出來,高亢且荒蕪,那是痛得全身都要四分五裂的人才能發出的聲音。哭聲不斷拉扯着旁人的聽覺神經,随即而來的是極富傳染性的鈍痛。

可是真由也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她被往昔的歲月困住了,被無數撲朔迷離,至今都沒能沉冤得雪的問題捆得密不透風,周圍是豎起的四方透明的壁障。她的五感模糊遲鈍,像是被一根脆弱的線牽住的風筝,靜谧地飄蕩在軀體之外。清醒而充實的行動力讓真由也像是一架被過度潤滑的機器。藤原夫人弓着身子,伏在盛着兒子衣物和骨灰的棺木上嘔吐一般地嚎啕大哭。

可惜藤原的屍首被毀得幾乎面目全非,其毛骨悚然的程度絕非“意外事故”或是“嚴重車禍”能夠解釋。為了規避非術師不必要的恐慌,上層一早吩咐家入小姐處理好那些非常規的部分,故而直到最終藤原的父母也沒能親眼看到藤原葵的遺容。

那天夜裡,一場淅淅瀝瀝的細雨沒完沒了地下到了黎明時分。烏雲仿佛緊追在姗姗來遲的籠島泉身後,濕漉漉的風從天邊吹來,先一步将陰冷的雨意浸透了葬禮現場燥熱的空氣。

仿佛是生性畏冷,她制服外還裹了層毛呢大衣,灰沉沉得正合下午的天氣。籠島藏在衣領下的皮膚白如垩石,薄得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深紫色的血管在她手背上形成彙流的河,又像是葉片上四散的經脈。

籠島颀長的身影落在嗚咽默哀的人群後,沉默地凝望着同期灰白的遺照。

生與死,六尺深的泥土竟如此靜谧地吞噬了同齡人鮮活的生命,冷酷地将他們與死者分隔開。

明明早些時候還生機勃勃地與她通話的。

現實扭曲而荒誕,真由也指尖震顫,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下突兀地泛白——如果這一切不過是個蹩腳的謊言,她願意用一生來交換思慕之人的重生。心髒、肌膚、肝髒、術式……一切。

隻要藤原葵能夠回來。

那樣的爛好人,怎麼會就這樣消亡呢?就像一陣過境的風,忽地便什麼也不剩了。

*

真由也找到籠島的時候,後者正在筆記本上抄寫化學反應方程式。淩亂的書頁紛紛散散在課桌上,邊角壓着一隻眼熟的軟皮本。她胸口唐突地一跳。黑發藍眼的少女咔嚓一聲按回滾珠式筆芯,線條流暢的按動筆在她指尖嗖地轉了個來回,随即掀起眼皮乜她。

教室裡的空氣沉默了一會兒。籠島倏然拾起那本原屬于藤原的軟皮本,安靜地遞給真由也。

她聽到自己的呼吸停頓片刻,有人沉悶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物歸原主。”籠島的話音輕飄飄落了地。

“再物歸原主也應該是交還給藤原的父母吧。”真由也撇開視線,“或者是藤原。話說回來,你還沒有到那家夥墳前看過吧。”

籠島似乎發出一個細微的語氣詞。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自從藤原死後,這種沉默總是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籠島掠過了大段的陳述,将軟皮本擺在真由也的桌面上,徑自道:“沒有那個必要。如果你覺得還給伯父伯母要好些的話,盡管去做就是了。隻是想讓你留作紀念。”

不知為什麼,籠島的反應讓真由也感到窩火。語言在她能夠意識到其具體内容前先一步爆發。

“你以為你什麼都懂嗎?”

“?”籠島淺色的眼珠微微動彈,但沒有說話。

“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你以為你自己什麼都一清二楚嗎?”

少女扇狀的睫毛抖動一下,像是無聲的歎息。良久,籠島站起身,椅子腿在她的動作下在瓷磚上磨出一聲短而尖的鳴叫:“随便你。”她顯然放棄與真由也争論,打算先行離開。

哐當——

随着桌椅碰撞的劇烈聲響,籠島座位上的草稿紙雪花似的落了一地。在情緒浪潮沖垮堤壩前,真由也快走一步揪住了籠島的衣領。

“什麼叫‘随便你’‘沒有那個必要’啊……你對藤原的死真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嗎?!”真由也紅着眼眶,毫不讓步地拎着面無波瀾的籠島的領口。籠島任由她拖拽着,平和地望着快被情緒擊垮的同僚。

“既定事實是沒辦法更改的吧。藤原死了,不管你怎麼無法接受,他都沒辦法回來。”帶着灰調的藍眼睛向上轉動,“痛哭也好,去殺光那群無能的蠢貨也罷,這就是故事的結局了——砰,遊戲結束——随便你怎麼憤世嫉俗,死了隻是死了。說到底,也該奉勸你早些接受事實,真由也。藤原隻是死了而已,對此我沒有什麼多餘的事可以做——”

“砰——”

籠島的話音被截斷了,戛然而止的沉默在桌椅翻倒的雜亂動靜中驟然降臨。

“……”

“……”

真由也怔怔地看着自己揮出的拳頭,她分明的指節上沾着溫熱的血。籠島的舌尖掃過嘴角嶄新的創口,濃郁的鐵鏽味兒混合着尖銳的疼痛充斥着她的口腔。兩道滾燙粘稠的液體順着唇珠飽滿的弧度,沿着她挺翹的下巴滴滴答答灑到教室的瓷磚地上,像是陰雨天屋檐上淅淅瀝瀝的水。

籠島垂着眼睛,理正先前被真由也扯亂的衣領,視線落在白色運動鞋上滴落的血迹上。滴落的鼻血順着鞋尖爬到瓷磚上,顔色對比鮮豔而強烈。飛濺的殷紅色花朵在寫滿化學式的草稿紙上綻放,将炭黑色滾珠筆寫就的字體模糊成一團。少女擡起手截斷滴滴答答下落的血,翻過手腕面無表情地蹭了一把下半張臉亂七八糟的血迹。酸痛的鼻梁讓她的眼珠蒙上生理性的薄霧,面上卻亘古不變地挂着事不關己的神色。她沒理會愣在原地的罪魁禍首,抽了張紙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随即蹲下身草草撿起雪花般四散的紙張。

葬禮時枯涸的淚腺此時才又回了春。淚水無意識地從真由也的眼眶溢出,滑過臉龐,滴落在地闆上發出輕巧的“啪嗒”聲。最初的眼淚既已奪眶而出,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她捂住嘴,疼痛像要将她四分五裂,哽咽如同嘔吐一般傾瀉而出。真由也扶住了桌角——淚珠将她的世界扭曲成一團亂七八糟的色塊——毫無保留地放聲大哭,哭得渾身都在顫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崩塌的危樓。

*

當天夜裡,真由也在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前往江原道時,不慎撞掉了桌邊的相框。崎岖的裂痕從玻璃相框的中央将一年級時三人在箱根留下的合照撕裂成兩半。

裂痕像是一道不詳的詛咒,從黑發藍眼的少女額心蔓延到木質相框的下緣兩角。

*

近些日子,卡卡西發覺夢的構造愈發穩固。影影綽綽的白霧散去,露出一片空曠的荒野。他逐漸習慣沉默寡言的少女,盡管她的面容依然藏在一片荒蕪中,像是往昔夢境裡那些看不清面龐的過客。

她應當是有一頭及腰的黑發,綢緞似地披在背後。黑藍色制服在腰側收緊,露出白生生的襯衫,後者高束進過膝的長裙裡,用銀色漆皮的腰帶紮得嚴嚴實實。卡卡西從未自少女那兒打聽來她究竟是什麼人,因此姑且稱呼她為K吧。K身形颀長,有一副清冷的嗓音,尾音又不乏少女與成年女性過渡時缱绻的柔和。與他同期的姑娘相比,她成熟得過了頭,站起來時往往比他高出半截,平視時隻能望見她精緻挺翹的下巴。

彼時波風水門的葬禮剛結束不久,木葉的重建工作方才始興。K不複起初警惕的模樣,懶散地瞥一眼他,輕車熟路地招呼道,又見面了,小尾巴。

“别叫我小尾巴。”少年抗議道。前者獨/裁專/制地忽略了他的不滿,語氣間似乎摻和了幾分不可捉摸的笑意:“總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夢裡,你不是小尾巴誰是小尾巴。”

時年十五歲的旗木卡卡西沒奈何地耷拉起眼皮。

“不如叫你斬月好了。”

“到底誰是斬月啊……”

早熟的少年注意到K小姐的身上有些冷落的寂寥,遂探究性地詢問原因。不料對方頭也不回地避而不答,轉而漫不經心地回應道:“小鬼就少摻和大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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