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内外時間流速不同,書中的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二日。
伏黑甚爾照常來到賽馬場賭馬。這次他刻意注意着看台的情況,果不其然在人群中發現了葉藏的身影。
接下來又是賽馬,伏黑甚爾随自己心意賭了一局,照舊輸了。他想起昨天的事,便試圖估計重施,跟着那人買票。
“嗨,看來你又大賺一筆了,接下來打算押幾号?”伏黑甚爾在購票窗口前和葉藏客套地打了個招呼。
葉藏已經買好了馬票,便打開對折的馬票讓伏黑甚爾看——是“一号”。
伏黑甚爾試探性地問對方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小道消息,葉藏搖頭:
“我隻是想買這個号碼而已。”
他又補充道:“但您如果想赢的話,可以買三号。”
伏黑甚爾簡直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将信将疑地買了馬票。
幾十分鐘後。
‘……又赢了。’伏黑甚爾看着工作人員放進他手心裡的鈔票,因為赢得太輕易,他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于是,接下來的每場賽馬開始前,他都去問葉藏應該壓幾号。而對方看起來也十分好脾氣,每次都給了他誠懇的建議。
然而伏黑甚爾也不是每次都會聽,因為有個别幾場的号數看起來實在是太冷門。但最後他發現,對方壓的全是對的,隻要不按照對方的預測買馬票,他就會輸。
幾場下來,伏黑甚爾對葉藏的能力越發信服,但賭.博這種事情一旦變得太輕松就會損耗它帶來的快感。伏黑甚爾持續赢錢,心裡的那點情緒卻愈演愈烈。
終于,伏黑甚爾忍不住在又一次散場時攔下了葉藏:“…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賭.博的常用技巧,再加上一點運氣。”對方眼裡是少年人狡黠的笑。面對伏黑甚爾懷疑的目光,他又小聲補充道:“……但賽馬這種還是比較難操作一點啦,如果隻是普通的賭.博,比如雙人德州.撲克,隻要對手不是太宰先生這種層次的人,我不認為我會輸噢。”
“不過,禅院先生……我可以認為您是在嫉妒我嗎?”葉藏有些驚奇地瞅了他一眼。
‘诶,原來我在嫉妒他嗎?’伏黑甚爾恍然大悟,然後又為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種情緒而感到迷惑。
他下意識在嘴上否定了對方的話,心裡卻想着:‘說到底賭馬的目的是為了赢錢,既然如此能躺在别人的勞動成果上不是更好麼?’
伏黑甚爾很快察覺了自身的那點不對勁,随即像想起了什麼猛然轉過頭盯着葉藏:“……你剛剛稱呼我什麼?”
“禅院先生?”葉藏在他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遍。
“哈?”伏黑甚爾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的這個名字,我現在已經改性伏黑了。”
他接着對禦三家之一發出了這樣的嘲諷:“禅院家就是個垃圾堆。”
‘居然能直接把人刺激到清醒過來……姓氏果然是他的雷點啊。’葉藏在心裡感概,同時覺得把一張好牌白送出去的禅院家實在蠢透了。
“不過……”伏黑甚爾盯着他的臉看了兩秒,露出了一點玩味的表情,“你是津島家的小少爺吧,那個在咒高的學生。”
葉藏一愣,随即想起咒術界比較大的世家就那麼幾個,姓氏相同的子弟多少會在容貌上帶着點相似的特征,他的父兄又都是在政界能露臉的人物,因此被認出來也不算奇怪。
他默認了伏黑甚爾的猜測,又粗略地向對方說明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原來是傳言裡那種新型的‘文學咒靈’啊……我還以為把我剛進領域時碰到的那個作家殺掉就行了呢,那不是詛咒的本體嗎?”伏黑甚爾若有所思。
“是的。”葉藏颔首,“但還是要麻煩伏黑先生配合一下。”
“嗯?”伏黑甚爾随意道,“需要我做什麼?”
“明天的全部賽事都押一号,直到賭赢最後一局。”葉藏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我會和您一起賭馬……”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最重要的那個要求說了出來,“但在故事的末尾,請您務必在勝利的喜悅中給予我一個擁抱。”
伏黑甚爾聞言,面色古怪地看了葉藏一眼,揚起了個輕佻的笑:
“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我可對男人沒有興趣。”
“是書中情節需要……我也沒有抱男人的愛好。”葉藏略微為難地蹙眉,“既然如此,就算是雇傭吧。”
他用手比了個數字:“詛咒拔除後,這筆錢會打到伏黑先生賬上。”
“——保證完成任務,老闆。”伏黑甚爾驚訝于對方的上道,吊兒郎當地吹了個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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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按照葉藏的吩咐購買了馬票。
他不假思索地把錢押在每一場比賽的一号馬上,于是從第一場賽事就開始輸錢。雖然此時的輸赢對伏黑甚爾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但他看着從自己手中流出去的錢,還是感到一陣虛幻的肉痛。
如此連輸到了最後一場,伏黑甚爾把「寺田」這個身份身上所有的家當都押了上去,眼紅地盯着在内側賽道起跑的一号馬。
——那匹馬起步慢了,并離馬群越來越遠。盡管葉藏已經說過他會赢,但面對這種情況,伏黑甚爾還是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但來到第四個彎道時,一号馬卻逐漸與其他馬拉近了距離,并在沖進直線賽道時成功趕超領頭馬,成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