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紀初就真的把阮尋整的郁悶了。
現在的紀初就平時不會主動搭理他,阮尋主動上去跟他講話,他也隻是愛答不理,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他幾句。
就算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宿舍的時候,紀初就永遠有自己做不完的事情,不會像以前一樣還會跟他說說話。
好像之前那個說“你要是早點回來我就求求你”的紀初就是假的。
還有紀初就喝水時候滾動的喉結。
因為爬樓梯有點累鼻尖冒出的汗。
還有紀初就紅的滴血的耳尖。
因為教他解出一道物理題而回頭對他的開心的笑容。
還有喝醉酒沒有防備心顯得特别可愛的時候。
還有吃那甜到膩人的巧克力的時候的滿足。
因為天氣很好所以很開心的時候。
還有他捧着寫了“阮尋的蛋糕”祝他生日快樂的時候。
……
一樁樁一件件阮尋發現自己都事無巨細地記着。
那現在這樣是因為李超輝的事情嗎?
可是阮尋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沒做錯什麼。
阮尋不是不能接受紀初就不跟他講話。
他不能接受的是,紀初就眼睛裡的漠然。
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跳躍的靈動。
以前紀初就看向他的時候,常常是帶着笑意的,熠熠生輝,讓人覺得溫暖,整個世界都如沐春風。
他也是這麼看向江沫的嗎?或者更甚。
阮尋陷入了一種自我矛盾的狀态。
他沒辦法忍受紀初就把他當做無關緊要的人,想去質問他懇求他。但是他又不可控地在獨自生氣紀初就的不問緣由。
于是他也擰巴着不肯主動再和紀初就講話。
最先看出阮尋不對勁的是孫怡靜。
體育課的時候阮尋沒有下去上課,跟體育委員說了聲難受讓他幫忙請假,就獨自一人留在了教室。
孫怡靜下去的時候沒看見阮尋的身影,集合完畢之後也向老師請了假,就上樓去了。
孫怡靜上樓的時候,阮尋正用手支着腦袋,看着桌上擺着的物理練習冊發呆。
“怎麼?”孫怡靜伸出手在阮尋眼前晃了晃,“想轉去理科班和陳新作伴,争奪第一啊?”
阮尋回過神,收起練習冊,“沒什麼,就是頭有點暈,沒什麼精神。”
“你這狀态都持續多久了,”孫怡靜在阮尋前桌的椅子上坐下,“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如果你願意說出來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幫忙。”
“真沒事,”阮尋搖搖頭,“可能就是沒睡好吧。”
“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失戀,”孫怡靜想了想又說,“也不對,就是上次見你這樣還是去年你和荒年吵架的時候,不過那時候比現在嚴重多了。”
阮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把下節課的書拿出來擺上,手裡拿着筆一下一下在書上點着。
孫怡靜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阮尋忽然擡頭,看着孫怡靜問道:“和朋友吵架了怎麼辦?”
孫怡靜笑了一下,好像早就料到了,“和初就嗎?”
阮尋沒有出聲否認。
“我們和荒年啊,認識了十幾年了,你都沒問過一句要怎麼和好。”孫怡靜道。
“那是因為他做的事……”
“我們問他做了什麼,他讓我們來問你,可是問你你又不肯說,你們沒人肯說,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們解決,隻能看着你們越走越遠,”孫怡靜嘴角噙着笑,好像諷刺一樣,“那這次問你和初就發生了什麼事,你願意說嗎?”
阮尋煩躁地撓了自己的頭發幾下,“算了,沒什麼,我們再自己解決。”
孫怡靜也不生氣,對于李超輝的事情,已将在二中傳的很開了,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阮尋,你和紀初就是朋友,盡管他的年紀比我們小一歲,但是你和他,他和我們,都是朋友。你要清楚朋友的含義。”
阮尋沒有說話,隻是停下手裡的動作,稍稍側了頭,表示自己在聽。
“朋友之間重要的是相互尊重相互信任,但是你不覺得你對紀初就保護的太過了嗎?已經不太像是朋友了,我覺得你已經把他當成你自己的弟弟也好,就是處在弱勢的一方。”
“有什麼不對嗎?”阮尋問。
“要是陸升或者傑哥受了委屈,你會馬上沖上去找那人麻煩嗎?”孫怡靜反問道。
阮尋猶豫了一下,“……不會,除非他們開口。”
“是啊,不會,我們隻會去安慰他,或者就是和他們商量要怎麼赢回去。”孫怡靜接着說,“就是這樣的,至少我認為作為朋友來說,你做出給予一定要是對方想要的才行,人家不要或者不在意,你做的再多都是徒勞,甚至是多管閑事。”
孫怡靜看着阮尋趴到了桌子上,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當然了,我并不知道你和初就之間具體的問題是什麼,但是我覺得,隻要是朋友,就離不開這些,初就是這樣,荒年也是。”
阮尋直起身子,“莫荒年才不是,他不配。”臉上嫌棄的表情不加掩飾。
孫怡靜覺得好笑,“行行行,他不配,那我配嗎?”
“你?”阮尋揚起下巴,高傲地看了孫怡靜一眼,“勉強吧。”
孫怡靜一個拳頭就上去了,“去你的吧。”
事情至此,阮尋這邊總算是告一段落,看着阮尋已經打起了精神,孫怡靜也才是放下心來。
從前幾天起,阮尋就開始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孫怡靜一開始也是疑惑,但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直到兩三天過去了,阮尋還是這個樣子,她才開始注意。
孫怡靜趁阮尋去給老師們送材料的時候去找了陸升。
陸升看見她就跟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怡靜,怡靜,阮尋和初就真是太恐怖了!”
“怎麼了?”孫怡靜奇怪道。
“他們已經四五天沒講話了,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都不講話。”陸升一臉苦悶,“多恐怖啊,我問初就,初就隻說沒事,我去問問阮尋,阮尋給了我一下,說能有什麼事。但是就是不講話。吃飯的時候啊!我和傑哥也不敢講,這幾天我都沒敢多吃,真的太恐怖了!”
陸升講的亂七八糟,于是孫怡靜留他一個人在那恐怖,轉頭就去找顔平傑問了。
顔平傑隻是把這幾天阮尋和紀初就的狀态講了一遍,和陸升講的什麼出入,隻是沒人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