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眉梢微挑，唇邊浮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我便當做姑姑誇我，厚着臉皮受了。”

一旁蘇悅遙忍不住低聲嘀咕：“沉穩也隻是裝裝樣子，嘴上還是那麼讨人嫌。”

季澈耳尖，聞言調侃：“表妹這話可真是擡舉我了，我這張嘴若不讨你嫌，怕是都對不住咱們這些年的交情。”

“你！”蘇悅遙一時語塞，咬牙瞪了他一眼，懶得再與他鬥嘴，索性扭頭看向車窗。

永甯長公主靜靜看着二人鬥嘴，輕輕歎了口氣，眼底掠過無奈的笑意。

沉吟片刻，她試探道：“遙遙，你與太子的親事，心裡可有什麼打算？”

她看着季澈長大，從未将他當外人，便也不避着他，直接問出了這話。

此話一出，車廂内的氣氛驟然一滞。

蘇悅遙擡頭迎上母親的目光，唇瓣動了動，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若是沒有那個夢，她嫁了便嫁了，可如今，她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就在她無措之際，對面的季澈忽然發出一聲輕笑，慢悠悠道：“這事還用問嗎？表妹自小便知道自己要嫁給太子殿下，哪會有旁的念頭？”

蘇悅遙伸腿便踢他一腳，沒好氣道：“你倒替我想得周全，怎麼，我的心思你都摸透了？”

銀白色的袍子一下子印上一個淺淺的腳印。

永甯長公主掃她一眼：“遙遙，玩笑歸玩笑，不要太過分了。”

蘇悅遙老老實實将腳收回來。

季澈倒是不怎麼在意，伸手拍了拍袍擺，漫不經心道：“我不過是随口一說，表妹若有别的想法，我就等着瞧了。”

車廂内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永甯長公主未再追問，隻是輕歎了口氣，目光轉向窗外。路邊昏黃的光影，映得她眉眼間多了幾分沉思。

蘇悅遙也沒再開口，她微微側過頭，亦凝視着窗外，心緒漸漸複雜起來。

車廂内一時沉寂，隻餘車輪碾過路面的細碎聲響，伴着馬車外隐約的風聲，顯得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