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姑娘，你這話可就過分了。”

“場上那兩位，一位是羽林衛統領，另一位是戰功赫赫的晉王府二公子，可都是名動長風城的少年英才，怎麼到你口中卻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莽夫？”

“難道……保護聖上的人上不得台面？守衛大晏疆土的人也上不得台面？”

“你！”吳缃被他的話噎住，“算了，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她一揮衣袖，朝身後相随的幾個貴女道：“我們走。”

看着吳缃氣急敗壞的身影，蘇悅遙忍不住大笑：“聞律呀聞律，你可真沒少和季小二混在一塊兒，這嘴皮子功夫快趕上他了。”

聞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擡手一撩額邊的發絲：“那是，我可得了阿澈真傳。”

——

季澈立于場中，墨發被秋風吹動，俊朗的眉眼間依帶着那慣有的懶散笑意。

可若細看，便能發現他這看似漫不經心的神态下，那一身從沙場中打磨出的淩厲氣勢。

他拱手一禮，朗聲道：“蘇大哥。”

蘇至烈拱手回禮：“阿澈，你擅刀，不如我們比試刀法如何？”

季澈哈哈一笑：“那我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蘇至烈：“無妨，正好也讓我向你讨教一二。”

話音落，兩人幾乎同時動身。

季澈起手便舉刀朝蘇至烈的面門直劈而去。

對方卻不慌不忙，長刀一橫，穩穩接下這一擊，而後趁勢反手一揮，直取季澈肩頭。

季澈猛地側身，刀尖擦着衣角掠過，他借勢回旋，長刀自下而上挑起，直逼蘇至烈胸前。

蘇至烈目光一凜，長刀急轉，擋開季澈的攻勢。

刀鋒相撞，刺耳的碰撞聲激得場外學子屏息。

忽地，蘇至烈大喝一聲，刀勢驟變，連劈三刀，招招迅猛，似要将季澈逼至角落。

季澈眼神專注，巧妙避開第一、二刀，待第三刀來時，他卻不退反進，猛地翻轉手腕，擡刀悍然迎擊！

“铛——！！！”

兩柄灌注了雙方強橫力道的刀刃相抵，震得人耳膜發麻，空氣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巨大的反震力道傳來，季澈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着，隻覺得握刀的虎口都痛！

場外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和驚呼之聲！有人忍不住失聲喊道：

“蘇大公子好剛猛的刀法！”

“季二公子竟硬生生接下了！”

“這場比試太精彩了！”

短暫僵持後，季澈目光銳利一閃，腳尖在地面重重一點，借力向後驟退半步，恰好卸去了那股巨大的沖擊力。

就是現在！

趁着蘇至烈力猛招沉的刹那，季澈手腕疾動，虛晃一招，佯裝攻向蘇至烈左側！

蘇至烈橫刀攔截，卻不料季澈真招藏于後手，長刀陡然變向，斜劈而下。

這招式變得實在太過突然，饒是蘇至烈反應神速，也已招架不及。

他的重心頓時一亂，踉跄着向後退了半步。

季澈手中的刀順勢前壓，雪亮的刀尖穩穩地停在了蘇至烈肩側！

勝負已分！

“蘇大哥，承讓了。”

季澈收刀回鞘，臉上又挂上了那副懶洋洋的笑容，對着面前氣息略有些急促的蘇至烈拱了拱手，眉眼間透着幾分少年人的随性與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