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微風吹拂的夏日庭院裡,少年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後,其他人都消了聲,不再去談偏離的電影劇情。
另外兩個女生則瞪向剛才興沖沖地讨論劇情的幾個男生,不高興地說道:“就是啊!你們惡不惡心,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到這兒,幾個男生讨饒地回道:“隻是聊聊,沒看過啊!”
“切,就你們那德行誰信?阿峋沒看過,我們才信!”
“要不要這麼偏心啊!”
“就偏心了!不服氣啊!”
“服服,服……”
男生女生們打鬧地嬉笑聲響起,而也許是段峋不耐出聲時,說得是粵語,所以此刻他們的交談,也就同樣說起了白話。
許微櫻睫毛輕顫了下,隻好奇地看過去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畢竟,她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聊天内容。但她同樣,沒有太多想要知道他們話裡意思的想法。
隻不過,當許微櫻看向重新姿态閑散地倒回躺椅上的少年時。
她伸手無意識地摸了下發熱的耳朵,猶豫了一會兒後,慢吞吞地出聲問:“你剛才,說了什麼?”
午後夏日陽光從綠葉樹梢間落下來,躺椅上的少年他發梢間渡上了淺淺金色,耀眼又奪目。在有夏風吹過的陽光下,他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然後他偏頭看向許微櫻。
隔着柔緩陽光,段峋掀眸,嘴角輕扯地笑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閑散說:“小朋友,你想學粵語啊?”
說到這兒,他笑着,眉骨輕擡,神色很大方地懶洋洋補充:“我教你?”
“……”
現在回想。
當時許微櫻隻是純粹地好奇,他說了什麼話,完全沒有想要去學粵語的想法。
但經過段峋這一問,反倒變成了她對學習粵語抱有了很大興趣的模樣。
這就導緻了,在當年那個蟬鳴不停歇的盛夏暑假。
張揚恣意的少年除了集訓畫畫,也姿态雖散淡,但又格外有耐心地教起了她粵語白話。
……
許微櫻垂下眼睫,陷入短暫地失神中。
直到有一道高大挺拔地身影籠罩她,她的頭頂也響起散漫男聲“新鄰居,不讓讓,在這兒當門神?”,她才眼皮一跳地驟然回神。
許微櫻輕抿了下唇,她下意識地仰頭看過去。
兩人在門口,面對面地站着。
男人身形高挺,眉眼五官硬朗利落。他又薄又淡的眼皮閑閑低垂,漆黑眸子似幽深海岸,神情不鹹不淡地看過來,下颌線弧度流暢分明。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沉默地安靜幾秒。
許微櫻長睫顫了下,她後退幾步讓開位置。
段峋視線在她身上掃過,沒在說話,他走出來,随手關上房門,頭也不回地轉身下樓。
許微櫻看向他下樓的高挺背影,她輕輕抿唇,擡腳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樓棟。
段峋停下腳步,側眸看她,淡聲說:“新鄰居,我去開車,你在這兒等我。”
“……”
不知道是不是許微櫻的錯覺,“新鄰居”這三個字從他嘴裡喊出來時,她總能聽出一股不太滿意的感覺。
想了想,許微櫻看他溫聲說:“……我名字叫許微櫻。”
段峋輕瞥她一眼,下颌微擡,嗯了聲。
當他要擡腳離開時,許微櫻輕抿了下唇,斟酌着繼續說:“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
“……”
聽到這兒,段峋神色一頓,他斂眸看她,嗓音聽不出情緒好壞地重複:“不知道?”
許微櫻點了下頭:“嗯,不知道。”
多年前的夏天,她隻知道他被稱叫“阿峋”。
她内斂内向的性格原因,她也沒有主動地去問過他的全名。
所以至始至終,在她的記憶中,有關與他的一切,都是。
——阿峋。
“行。”段峋見她回的幹脆利索,他扯唇笑了。
他低頭,漆黑眼眸盯着她,語氣散漫說:“金毛蔡名字你都知道,到我這兒,你就不知道了?”
“……”
雖然男人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但許微櫻卻是莫名感覺出了他的不爽。
安靜幾秒。
許微櫻慢吞吞搖頭:“也不是,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其它的。”
段峋笑:“說給我聽聽。”
許微櫻仰頭看他,視線在他利落眉骨間輕輕掃過,她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