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送錦旗似乎隻是一個開始,會來事的警員順着當初傅昕霖留下的學校電話跟校長搭上了線,開啟了中學校園系列反霸淩行動。
從本地小報上看到自己學校跟警署聯動合作反校園霸淩的宣傳稿,傅昕霖的心情無比複雜。
但似乎是為了不砸自己系列活動的招牌,學校裡老師跟校工對學生的關注度上升了許多,落單的學生會被重點關注。
聽傳言,似乎下個學年想要插班進來他們學校的學生也多了不少,已經有家長開始打探情況了。
拿着報紙看了将近有半個小時的傅昕霖,磨磨蹭蹭、欲言又止地拿眼睛瞟在一旁看書的沈年。
沈年于是把自己轉了個方向,繼續看書。
傅昕霖,嗯,雖然她也不知道她想幹嘛,但是,她還是默默地也換了方向,繼續盯。
如此重複幾次後,沈年把手上的書往旁邊一拍,書脊與沙發碰撞發出“啪”的沉響。
傅昕霖立時乖覺地縮小存在感。
沈年:......
頭痛的沈年完全不知道傅昕霖是想幹嘛,她是真的不打擅長跟這種動物型人類打交道。
不抱希望地再次象征性地問了下傅昕霖她到底是想幹嘛。
不知道是突然開竅了,還是那種詭異的動物直覺再次發揮了作用,傅昕霖想了想,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情緒。
于是坐在那裡,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訝異表情贊歎道:“你好厲害!”
沈年:......被誇了,但是奇異的有種還不如沒被誇的詭異感受。
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麼的沈年終究還是默默地又給自己換了另外一個看書的位置。
不知道緣起何處的校園霸淩風波似乎就此湮滅。
沈年不知道上輩子傅昕霖有沒有經曆過這一切,有可能她曾經經曆過而不自知,也有可能對方那詭異到了極緻的動物直覺就是能把事情堙滅在最開始的地方。
看着書,但實際上思緒早已經不在書裡的沈年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不真實。
她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上輩子是真的,還是這輩子是真的。
她開始瘋狂地看書,但似乎書本也并不能告訴她什麼是這個世界的真實,她曾經覺得自己不曾接觸過的,那個隻屬于絕對少數的有錢人的世界裡有着這個世界最荒誕的真相。
但重來一回,她發現那似乎隻是這個世界極為浮華的一角,願不能被稱為這個世界的真相。
發覺沈年在發呆的傅昕霖悄悄地把頭伸過去,瞄了一眼對方正在看的書,結果看到了一堆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卻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文字集合。
默念了兩聲失敬,傅昕霖打開了電視,很順手地又把音量調小了些。
電視裡正在重播港島的本土綜藝超級無敵掌門人,墩矮的曾姓主持人的服裝一如既往的怪誕,男帥女美的嘉賓陣容養眼,傅昕霖看得抱着枕頭笑得打跌。
顧方琴就是在這個時候開門進來的。
推着行李箱的顧方琴站在門口一身風塵仆仆,笑得肚子痛的傅昕霖尋聲望去,笑聲還沒來得及收斂,驚訝之下變成了鵝叫,沈年還在一旁發呆。
場面,很有幾分怪異。
但誰也沒把這種怪異當回事,傅昕霖找了下自己的拖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顧方琴把門關上,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箱,沈年,嗯後知後覺地也站了起來,但是同樣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她發現自己無論是對傅昕霖,還是對顧方琴,都有種莫名的硬不得,軟不得的無處着手之感。
把沈年的無措看在眼裡,顧方琴到覺得這樣的沈年看起來才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很自然地搭起了話題。
入學的事之前雖然已經在電話裡說過了,但是顧方琴覺得還是要當面跟沈年再聊一聊,按照對方的要求,與其說是資助沈年上學,其實更像是一種特殊的半工讀。
顧方琴擔心沈年不懂,細細地把自己知道的對方可能會有的要求,沈年以後會面對的刁難都掰開了說。
讓自己家裡工作的工人适齡的子女跟着自己的子女一起上學,在港島這邊并不是太稀奇的事,至少顧方琴知道的就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