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被項翊一把拖進廚房,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你們不是撿了菌子嗎,我看看有沒有毒。”
“哦哦對對對,你來看一下,我有點拿不準。”
事實證明,她并不是拿不準,而是完全拿錯了,項翊一進門就發現了劇毒的灰花紋鵝膏菌,額角突突地跳了兩下。
“怎麼了,真的有毒嗎?”葉容擡着頭懵懂地望着他,至少她認為都沒毒。
項翊無奈地笑了,他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帶着笑意說:“真的。”
葉容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項翊撿過兩朵菌子,開始講解:“這個是隐花青鵝膏菌,無毒,你看它個體較大,菌肉較厚,與菌柄同呈白色;而這個叫做灰花紋鵝膏菌,個體偏小,菌肉薄,菌柄也更細,呈灰白色或灰褐色,劇毒。”
“看清了嗎?”
“看清了!”
項翊把盆裡的灰花紋鵝膏菌全都扔進垃圾桶,接着又拿起兩朵白色的菌子,說:“這個是平菇,學名叫糙皮側耳,而這個叫貝形圓孢側耳,有毒,不能吃,主要區别是平菇有菌柄,而貝形圓孢側耳菌柄很短,幾乎沒有。”
葉容震驚地眨眼睛,“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隻是正好看過些書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什麼都會,比如我不會做千。”
“你真的是在誇我嗎?”葉容将信将疑。
“當然,你的手真的——”他拖長語氣,“很靈巧。”
葉容聽得很高興,便獎勵給他一個冰淇淩,偷偷摸摸扒着門框觀察他們的辛敏心徹底碎了,原來那個冰淇淩是給他的嗚嗚嗚~~~
吃飯時辛敏難得地沉默了,項翊一味地給葉容夾菜,給她添飲料,絲毫不在乎旁人的死活。
周嶼成則瘋狂地給他媽發消息,告知這一件大喜事。
吃完飯他們也該走了,辛敏看都不敢看葉容一眼,隻留下一句:“我走啦。”
“我送你呀。”葉容不放心。
“算了吧,周嶼成叫了司機,你也知道我沒坐過庫利南,就讓我享受一把吧。”
“那你們路上小心。”
辛敏多餘地問了一嘴:“他怎麼不走,留在這幹嘛?”
門内搭着葉容肩膀身後的項翊勾着嘴唇,眼神俯視她,也不說話,但表情充滿嘲諷。
葉容:“……”一定要這麼直白地問嗎敏敏醬。
“哎喲走了,人家兩口子的事輪得到你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矮瓜說嗎。”周嶼成蹲下|身扛起辛敏,不顧她的反對豬突猛進地沖進了電梯。
“大哥嫂子!我們走了啊!”
“什麼,你叫她嫂子?他們還沒結婚啊,你不準這麼叫她!——”辛敏的叫聲遠遠地傳來,直至消失。
葉容被那句“嫂子”震到了,但她還是若無其事地關上門,轉身,項翊順勢将她抵在門前,似笑非笑地問她:“我留在這幹——什麼?”
“不、不知道。”她偏過頭避免和他對視。
項翊牽過她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測量她的手腕,悠悠道:“我一直都想讓你給我個名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
葉容幼稚地擡起細長的眉毛,“現在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堂客啦。”
“咱倆誰是誰的堂客?”
“反正都一樣的嘛。”
她把自己埋進項翊的懷抱中,柔黃色燈光落在她頭頂,烏黑柔潤的頭發襯得她溫情似水卻也不失純真的稚氣,她的頭發很密,幾乎看不見分縫線,項翊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
“翊哥。”她低聲叫他。
項翊瞳孔放大,啞着嗓音說:“什麼時候想的稱呼,怎麼今天才願意說出口?”
“記不清了,或許是在夢裡,或許是某個難眠的夜晚……”
葉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過,她害怕項翊會對她失望,害怕他會離開她,害怕每一個孤冷的夜晚,害怕夢中血肉淋漓的自己……
請留在我身邊吧,别丢下我,我也很喜歡你,不要對我付出溫情好意,又将我推據,求你了,别丢下我,我真的很害怕。
項翊親吻她的雙唇,柔軟的觸感讓他發瘋,他不再滿足于吮吸,他開始撕咬,他們之間的空氣變得稀薄,好像隻能靠着對方才能呼吸。
他的體溫很快就升高了,尤其是脖子,太燙了,他低下|身雙手圈住她的大腿,往上一擡,葉容環住他的後頸,兩人坐在沙發上。
葉容呼吸的頻率很奇怪,項翊立刻捂住她的口鼻,引導她呼吸,直到恢複正常。
“睡吧,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是你的生活,還是這裡,”項翊指向她的左胸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嗯……”
低啞的嗓音在這個灼熱夏日逐漸消逝,她閉上眼睛,抵進他的懷抱,多年以後,當她回想今夜,都深覺是一場甜膩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