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失衡的。”從樾聳肩,渾不在意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考不過是自己沒本事,怎麼也怪不到林稚音身上。”
“大氣!”盧成宇朝從樾豎起大拇指,過了會兒又啧啧感慨道:“班花真是厲害啊,我還以為她的成績應該不太好呢。”
從樾乜他一眼,問:“你的判斷依據是?”
盧成宇想了想,回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像她這麼漂亮的人不會太努力,把時間都花在學習上。”
大概很多人都覺得長得漂亮的人都腦袋空空吧。
從樾一嗤:“偏見,她之前是江城一中的,能考進去,成績不會差。”
“也是哦。”盧成宇點點頭,想到什麼,再湊到從樾那邊,低聲問:“那你說,她成績這麼好,為什麼會轉學到我們學校來?”
從樾道:“我們學校也不差啊。”
盧成宇撞了下從樾的肩頭:“你知道我的意思。”
雖然從樾之前阻止班上的同學議論林稚音轉學的事,同學們也很賣他的面子,他在班上的時候他們都不會談論林稚音。但顯然,在從樾不在的地方,很多人背地裡還是會對林稚音指指點點的。
盧成宇的意思從樾當然懂,無非是想問他,關于林稚音的傳言他怎麼看。
“她會轉學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一定不會是因為那些捕風捉影的指控。”從樾果斷道。
盧成宇驚奇:“你這麼肯定?”
從樾背靠在欄杆上,從這個角度,他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坐在位置上,低頭看書的林稚音。想到那天晚上她對他人誤解的消極态度,他就覺得林稚音不會是别人口中的樣子。
“要說她轉學是因為和同學不和,勉強還說得過去,說她勾引老師?”從樾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道:“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拒絕人的樣子,她長這樣,隻有别人追她的份,誰還能讓她主動勾引啊?你看她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像是會勾引人的樣子嗎?”
“嗯,有理有據。”盧成宇點點頭,被從樾說服了,也覺得傳言不可信。
美女不需要主動勾引人,追求者就已經前仆後繼了。
盧成宇看向從樾,忽然“诶”了一聲,促狹道:“你怎麼回事,之前不還覺得稚音同學不好相處,現在這麼向着她。”
從樾輕輕一咳:“一碼歸一碼,我是就事論事。再說了,我之前是對她有點誤會。”
盧成宇擠擠眼睛:“現在對人家當班花沒意見了?”
從樾看着林稚音,腦子裡莫名地就浮現出她在夕陽下起舞的身影,還有她笑起來時發亮的眼睛。過了會兒,坦然地點點頭:“算我一票。”
……
成績條發下來,林稚音掃了眼自己各科的成績,物理還是最差,其它科目有起有伏,但波動不大。
換了新學校,雖然環境不一樣,但學校的教學并沒有相差很多,尤其到了高三,該學的基本上都學完了,就剩總複習。有之前的基礎打底,她并不感到吃力。
“沒想到你挺厲害的,居然一下子就進入班級前五了。”
林稚音轉過頭,意外于趙惟依居然會主動和自己搭話。要知道,同桌這一個月以來,趙惟依基本上都在埋頭苦學,除非必要,都不怎麼和人交流的。
雖然林稚音不和班上的人來往,但也聽他們提起過趙惟依,說她是“書呆子”,隻會死讀書讀死書,整天抱着書本啃,成績卻還是一般般。
對于趙惟依的贊美,林稚音心頭一緊,莫名惴惴。但趙惟依好像隻是随便發出一句感慨,之後又埋頭刷卷子去了。
林稚音看着重新兩耳不聞,一心讀書的趙惟依,差點以為自己剛才是幻聽。不過見趙惟依沒有别的意圖,她心口一松,将成績條收了起來。
晚自習下課,走讀生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周黎發來的消息,說車在路上出了點小狀況,要晚點才能到學校。林稚音便不急着離開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訂正着這次的月考卷。
從樾被語文老師兼班主任的黃瑜喊去辦公室裡訓話,她訓完了,英語老師又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勸導,他挨了兩頓說之後才被放出來。
回到教室,班上就剩寥寥的幾個人。
從樾拎起書包要走,見前桌還在,随口問了句:“林稚音,你不回家?”
林稚音意外于從樾還在,更驚訝于他和自己随意搭話的态度,就好像他們已經熟稔到了可以自然而然對話的程度。
可兩天前他們還沒什麼話說,甚至有點不對付。
林稚音遲疑了下,回道:“我不急。”
“這不是急不急的問題,早點回家,安全。”
從樾見林稚音桌上攤着物理卷子,以為她是想訂正完卷子再回去,就問道:“你是不是有題目不懂?要不要我給你講講?”
林稚音看着從樾,眼神懷疑:“你?”
“喂,你别小看人,我物理98,全班最高的。”
林稚音這下真是意外了,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從樾見她這樣,還就來勁了,非得在她面前展現下實力,秀秀大腦“肌肉”。
他把書包一放,走到林稚音身邊,拿過她手上的鉛筆,彎下腰,指着她卷子上的一道大題問:“這題做錯了?”
林稚音被他突然拉進的距離吓一跳,但沒有表現出來,還鎮靜地點了下頭:“嗯。”
“成,我給你講講。”
從樾說着,在林稚音的試卷上畫起了受力分析圖,邊畫邊講解題思路。
林稚音一開始還以為從樾是誇大,聽他講完一道題後,發現他是真有兩把刷子,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看來他不隻是話痨和“交際草”,腦子在學習上也很靈光。
從樾滿意地看着林稚音看自己的眼神從懷疑變成了感歎,熟練地把手上的筆一轉,挑眉道:“怎麼樣,我沒吹牛吧?”
林稚音颔首:“看不出來,你挺厲害的。”
“你可别小瞧我。”從樾輕哼,“除了語文和英語差點兒,我其他科都不錯的。”
一誇尾巴就翹上天,真像隔壁鄰居家養的金毛。
林稚音看着從樾近在咫尺的眉眼,那麼張揚自信,心頭蓦的一動,不自在地别開眼,生硬地說了句:“你這是偏科。”
“林稚音你……還真是一點兒客套話都不講,專戳人痛處。”從樾嘴上抱怨着,卻沒有撂筆不幹,還是認真地在林稚音的試卷上寫着解題步驟,有始有終。
林稚音看着他,幾不可察地揚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