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但是沒有人告訴沈徽,不請自來的鬼是送都送不走。
習慣了早睡的沈徽生物鐘早到了入睡的時間,現下卻是精神得不得了,盤腿在床上和鬼氣森森的魏秋大眼瞪小眼。她是不怕看那種陰測測的臉了,甚至還覺得女鬼生前長得還挺清秀。
“既然我一時半會走不掉,你要不将就一下?”魏秋小心翼翼地問,“我叫魏秋……”
将就個屁啊!
“這是我家,你讓我将就?”知道魏秋不會傷人,沈徽倒是有了底氣,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不将就不将就。那麻煩你習慣一下?”
話音剛落,魏秋閃了閃腦袋,伸手接下沈徽砸過來的木頭鬧鐘擺回原處。
時間已經很晚了,被這麼一頓折騰,沈徽也有了倦意,更何況明天還要上班。
沈徽打了個呵欠,決定不再和魏秋糾纏。
“你去,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我要睡覺。”沈徽擺了擺手,“你在我面前我睡不着。”
魏秋摸了摸鼻子,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要往客廳裡飄。
“别在那……我這要是半夜起來上個廁所,還不被你吓死……”沈徽咬着唇抱緊了自己的被子,臉上的紅疹子雖然消退了一些,但還有淺淺的痕迹,看着就覺得有點可憐。
“那我去外面。”魏秋面上帶着笑,指了指沈徽家的大門。
沈徽蜷在床上,點了點頭,算是答允了。
至于明天要如何,那就等睡醒了再打算吧!就算要請大師驅鬼,也要先睡飽了才有力氣啊!
“睡前記得再抹一次蘆荟膠。”魏秋又叮囑了一句,才晃悠悠地飄了出去,銀白的魂光沒入沈徽家的大門,消失不見了。
這鬼真是有點奇怪啊!她剛才說她叫什麼名字來着?……嗯不記得了,明天再說吧……
沈徽就這樣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徽是在一陣鍋碗瓢盆的叮叮當當裡被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睡眼瞥了一眼手機,吓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也顧不得去看廚房到底發生了什麼,光着腳跑進了浴室。
沈徽一邊刷牙一邊埋冤自己怎麼起得這麼晚,早餐隻能在路上買個面包将就解決了。
沈徽把牙刷丢進牙杯,掬水洗臉,一照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還隐約有點點紅疹。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回來!
卧槽家裡還有個女鬼!
沈徽也顧不得臉才洗了一半眼角還挂着異物,光着腳跑進方才發出異響的廚房,看到的是正端着一碟荷包蛋飄出來的魏秋。
“喲你醒啦!”魏秋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如果不是細瞧真看不出她是人是鬼。
“你……”沈徽側過身,瞧見了餐桌上鮮榨的果汁和烤得金黃的吐司。
“哦你家沒什麼材料,就随便做了點,别嫌棄。”魏秋自來熟地将荷包蛋擺上餐桌,幫着沈徽拉開了椅子,“吃早飯啊!愣着做什麼?”
“這是我家。”沈徽看着眼前這一點也不見外的女鬼,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嗯是啊!我借宿了一晚,做個早餐表達下謝意。”魏秋伸手将人推到椅子前,稍稍用力一按,沈徽就坐了下來。
沈徽隻覺魏秋的手十分冰涼,被她一碰,整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
“怎麼啦?不是上班要遲到了嗎?”
沈徽覺得眼前這個咧開嘴笑出八顆大牙的女鬼,十分乃至相當的可惡。
“等我回來再收拾你!”沈徽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動筷快速地吃完早餐,揚長而去。
“慢走,路上小心哦!”魏秋站在家門口,笑眯眯地沖沈徽的背影揮揮手。
啊……好像忘記告訴她,她臉還沒洗幹淨……
魏秋窘迫地看着沈徽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面,閉上了微張的嘴。
算了就當作沒看到吧……
“沈……沈徽?”
站在戴了口罩和墨鏡的沈徽後頭,葉望舒憑着背影和直覺認出了自己的好友。
電梯裡的别人已經在别的樓層先行離開了,躲不過好友毒辣的眼神,沈徽隻得摘下墨鏡,回頭沖葉望舒打招呼。
“我的天還真是你!”被沈徽誇張的造型吓了一跳,葉望舒有些目瞪口呆,“你做什麼啊?欠債跑路嗎?”
沈徽無奈地搖搖頭,把口罩捂得更嚴實,“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