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道長又是一頓道歉,才帶着小道童向沈徽告辭。小遠隻覺師父沉默得有些可怕,戰戰兢兢地偷瞄一眼,發覺師父眉頭緊蹙,神色凝重。
“怪哉怪哉!”青崖道長懷抱拂塵,一邊沉思一邊歎道,末了她搖搖頭,“小遠。我們不回觀中。此事還有蹊跷,且先找個落腳點。”
“是。”小遠答得有氣無力,已經開始心疼自己本就幹癟的錢袋。
在窗前看着師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區外的拐角,沈徽緊繃的肩膀總算放松下來,交叉在胸前的雙手緩緩放下,她才發現自己的掌心竟被攥出了一排甲痕,後知後覺地有點疼。
“總算走了……”魏秋小聲咕哝道,聲音裡有濃濃的倦意。沈徽甚至覺得那隻女鬼在自己腦海裡揉了揉眼睛。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沈徽自言自語地問,還是覺得有些别扭,在自己身體裡……沈徽兀地紅了臉。
“你亂想什麼呢!”腦海裡傳來魏秋羞澀的嗔怪。
沈徽頓時大驚失色,臉更紅了,“你能聽到我想什麼!?”
“呃……就隐隐約約……好像能聽到你在想什麼……”
“魏!秋!”沈徽現在後悔了,剛才就不該救她的!這隻鬼真是十分得寸進尺了!!
“對不起嘛!”魏秋很是無辜。沈徽并看不到,那隻寄宿在自己身上的女鬼也一樣紅了臉,嬌豔得像隻猴王屁股,非常美麗。
折騰了一中午,魏秋雖然現下連維持形态都難,但也有驚無險,緊繃的神經終于放下,沈徽才發覺自己已經饑腸辘辘,胃部傳來不舒服的咕噜聲。
魏秋即使沒力氣也還是笑出聲。
嬉笑就在耳畔,知道她就陪在自己身邊,卻看不見,沈徽别扭地蜷起手,走進餐廳,桌上的火鍋早就沒了熱氣,碼得整齊的牛肉卷也塌了,青菜也蔫蔫的,但依舊是一頓精心準備大餐。沈徽轉開卡茲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一時間,屋子裡隻有卡茲爐呼呼地聲音,安靜得沈徽有些不習慣。如果是平常,魏秋一定會很是聒噪,逗逗貓,給沈徽夾夾菜,嘴上一刻不停地講話。真是不知道這個女鬼怎麼可以這麼話痨。
“魏秋?”沈徽低低呢喃一聲。
“嗯?”耳畔傳來魏秋虛弱的鼻音。
“你……還好嗎?”
聽出來沈徽言語裡的關心,更何況魏秋附在她身上對她的情感感受得非常直觀,魏秋的語氣裡帶上了些許愉悅,仿佛臉上有喜上眉梢的笑意:“我會好起來的,别擔心。”
沈徽卻不覺得輕松,她直覺此事還不算完,青崖道長定不會輕易罷休。
“别擔心,徽徽。”感受到沈徽的不安情緒,魏秋安慰道,“我沒恢複之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話才說完就明顯感覺到沈徽别扭起來……
“你别害……”羞字還沒說完,就被沈徽一聲怒吼打斷——
“你給我閉嘴!”
沈徽面露桃紅,咬牙切齒地把熟了的藕片塞進嘴裡咬得嘎嘣脆。
魏秋識趣地閉了嘴,伸手摸了摸鼻尖,然後偷偷笑了。
啊……怎麼在沈徽身體裡跟她好好相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