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徽,晚上吃餃子吧!熱乎乎的,很合适啊!”魏秋聲音裡帶着雀躍,簡直就要撸起袖子下水餃了。
沈徽嘴角微微翹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不多時就到了沈徽平時買東西的超市,沈徽目标明确直奔冷凍食品區,一手伸出去拿了袋白菜豬肉餃子,另一手不聽使喚地把她拽去蝦仁玉米餡那兒。
“我要吃白菜豬肉餡!”沈徽在腦子裡抗議道。
“蝦仁玉米才好吃!”魏秋緊拽住那袋餃子不肯放手。
“白菜豬肉才是真理!”
“明明就是蝦仁玉米!”
經過冷凍櫃的路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個妝容精緻,打扮職業的女人,因為她正扯着兩包餃子臉上露出異常糾結的神情,就好像左手和右手無法調和就要打起來了……
最後沈徽實在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目光,鼓着腮幫子把兩袋餃子都放進推車裡,氣鼓鼓地推走了。
右手不可控地比了個V字手,很是得瑟。
“徽徽。家裡沒有水果了,該補充點水果喽。”遠遠就聞到果香的魏秋提醒道。
沈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推着小車拐進了果蔬區,應季的水果玲琅滿目,五顔六色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沈徽偏愛蘋果和橙,各挑了一些,又轉身去拿檸檬打算泡水喝。豈料手都還沒伸出去,腳就邁去了另一個方向——
“我不要吃榴蓮!!!”沈徽在腦子裡大聲抗議道,死死扒住貨架不肯再往前走。
榴蓮獨有的氣味已經鑽進她的鼻子裡,折磨着她的嗅覺。
“榴蓮那麼好吃!”魏秋不服氣地反駁。
“臭死了!”沈徽這次是打死不從。
“啊我都好久好久沒吃榴蓮了……”魏秋對着榴蓮在的方向伸長了脖子,依依不舍。
“我拒絕!”沈徽扒着貨架,一步一個腳印,硬生生地在魏秋的阻擾下遠離了那個氣味奇特的地方。
魏秋失望地歎了口氣,沖榴蓮揮了揮手,“小魏秋啊,想榴蓮呀,吃不到呀,好可憐……”
這首哀哀凄凄的歌謠,魏秋用歪斜的腔調,陪沈徽一路從超市到小區外頭,綿綿不絕,如泣如訴。
沈徽就沒見過比她更執着的家夥了!
最後沈徽咬咬牙,拐進小區外的甜品店。
不就是吃榴蓮嗎!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老闆。要一個榴蓮千層。”沈徽一字一頓,仿佛下了一個關系到全世界的重大決心。
“好可憐……诶?!”魏秋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看着沈徽曆盡内心掙紮地接過包裝好的榴蓮千層,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怎怎怎怎麼買了榴蓮!”
“哼!省得說我虐待女鬼。”沈徽翻了個白眼嫌棄道,“給你買了。别唱了,難聽死了。”
“哎呀!小徽徽啊,最美麗,超溫柔呀,小仙女!”
魏秋一曲“高歌”拍馬屁,逗得沈徽忍俊不禁,她在心裡啐了她一句“狗腿”,伸手推開甜品店的玻璃門。
寒風刮了進來,門外站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雖說是秋末,但那身打扮也有些過于誇張了,厚實的成套運動服外罩着不成形的軍大衣,長舌帽壓得很低叫人看不見他的眼睛,白口罩緊緊包在臉上都要和帽子連到一起去。
沈徽不禁多看了一眼,卻在口罩和長舌帽的縫隙間望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幽光閃爍卻毫無生機,隻是一瞬就覺得突兀得好像是硬生生畫出來的一般。
沈徽心裡一怵,移開目光,匆匆離開。走出了好遠,心髒依舊跳得很快,心慌不斷地湧出來,那是源于對危險最原始的恐懼。
“徽徽,你怎麼了?”魏秋早就察覺到她的反常,方才她并沒有看到那個詭異的人,滿腦子都想着榴蓮千層去了。
沈徽搖了搖頭,腳下的步子更快了,隻想快點貓回家去。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穿得異常肥大的身影僵硬地轉過身來,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個一手提購物袋一手拿着蛋糕的身影匆匆遠去。
“歡迎光臨。先生,裡面請。”服務員熱情地上前招呼他。
咔啦咔啦。
頭顱旋轉成一個怪異的弧度,口罩掉了下來,一個開咧至耳根的詭笑,濃烈的腥味撲面而來。
下一瞬服務員聽見了她此生都難以忘卻的恐懼——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