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撓了撓臉巴,不搖頭,不擺尾。
夏語心伸出手,要和它勾勾手指,一言為定,團團耷拉着腦袋,不理她。夏語心笑着主動握了握它的熊掌,“你不表态,那我當你同意了。”
團團一雙如黑豆似的眼珠朝她轉了轉。
“你看它……”吳祺欲言,見團團即刻擡頭盯住他,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麼不中聽的話,吳祺頓了頓,“還挺聽話。”
脅迫式恭維啊!
夏語心忍不住笑了,拿了幹糧遞給團團,團團銜着幹糧到了洞外,她跟着團團出來,團團将幹糧放在面前并沒有吃,隻是靜靜守着洞口,“怎麼了,這些時日、你家主人有沒有找你?”
團團靜靜地趴着。
夏語心挨着它坐下,“能不能不要像你家主人一樣,死拽死拽的,我可當你是朋友,朋友之間是不是應當坦誠相見?”
團團撓起了耳朵,表示它在聽。
夏語心看了眼周圍,團團此刻出現,是不是溫孤仲卿也正在這附近?
但眼前烏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她又問團團:“你家主人離開這麼久,真的、還沒有回來?”
團團抱着腦袋甩動,沒有,沒有。
“好吧。”夏語心暫且相信,捋順團團甩亂的皮毛,“我可不是記挂你家主人,他此行去鹿鳴山莊是否順利,我一點不關心。隻是,此刻你出現,我才想到他送我回營已過去半月,一直未有消息。不過呢,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說是不是?”
團團耷拉下耳朵,貌似不想聽這樣的,睡了。
夏語心歎息,“好吧,睡吧,你不愛聽,我還不願說。”
借着洞内微弱的火光,她起身去雪地裡……
天微亮。
洞外的岩石下霍然現出大團雪人,夏語心仿着團團酣睡的模樣堆的,果果一直想要在雪地裡堆一隻大熊貓,可……今日,她替果果完成了這個心願,她足足在雪裡堆了一個時辰。
團團醒來見着雪人。
嚯!
誤以為附近出現了同類,吓得蹬地後退,要發起攻擊。
夏語心擋住雪人,按撫團團,“不要沖動……果果一直想堆一個這樣的雪人,你看,這隻是雪人,我堆的雪人。”
她拿掉雪人兩隻用落葉裝成的黑乎乎的耳朵。
團團兩隻黑豆般的眼珠死盯住雪人,見它許久不動,團團方才放下攻擊,搖着尾巴朝她走過來。
吳祺早起,走出洞口便見着雪地裡一雙凍得透紅的手,取下身上貉子皮條準備遞出,夏語心趁團團靠近,兩隻冰手一下伸進團團腿窩,“真暖和。”
颦笑若花,似女子嬌好神态,吳祺停在洞口,愣了神。
夏語心回頭,“吳大哥,早。”
“……早。”吳祺緩緩戴回手上的皮條,出發。
幾人沿上洛珧山去,一路尋了好幾味藥草。
隻是已過午時,幾人還未到珧山。
祁夜歡等了一夜,眼見日升,策馬沿洛水下遊尋來。
“吳大哥,吳二弟,快過來。”叢林裡傳出來她的喊聲。
夏語心尋得大片葛根,拿短刀在黑土地裡挖得歡快。
祁夜歡勒穩缰繩停在叢林外,示意身後侍衛禁聲。
她從地裡挖出許多葛根,拿一根削皮,隻手叉腰歇息,樂滋滋地嚼着。
吳福離得近些,先跑了過來,見着滿地新采下的藥材,大為高興,“行啊棠小弟——我都說了你最小,叫我哥。”
夏語心挑了挑眉,吊兒郎當,且漫不經心地丢給吳福一截葛根,“可以生着吃,嘗嘗。”
現下不怎麼餓,比起吃的,吳福更想糾正她的叫法,“誰讓你比我小,該叫哥就得叫哥。”
“二弟二弟二弟,我叫你二弟,也不影響你叫我小弟,為什麼非得叫我改口?我改了口你也當不了大哥,你頭上還有一個哥。”夏語心噼裡啪啦好一頓說,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她偏不叫。
吳福垂下腦袋,“算了,随你叫吧。”
“二哥。”
吳福瞬間樂開花。
“二弟。”
夏語心逗樂似的,見吳祺臉上的笑容沉下,她又喊了聲二哥,見吳福又高興起來,她又叫了聲二弟,如此惹得吳福暗暗抓狂,“常小弟!”
夏語心大笑,不再逗他,見吳祺許久未過來,問道:“吳祺怎麼還不過來?”
“我哥他在那邊也尋了味藥。”吳福将葛根削皮,也吃了起,味道有點兒澀。
夏語心隻手搭住他肩膀,“走,去看看,看他尋得多,還是我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