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祺撿回枯枝生了明火,三人圍着火堆烘烤着衣服,夏語心燒了幾塊野生姜,扔給二人,她自己也拿一塊細細嚼着,驅寒暖體。
洞内本狹小,又生了明火,身上不一會兒便暖和起來。
吳福嚼完了生姜,吃半塊幹糧,連着在山裡行了兩日,倚着麒麟石壁困得睡下了。
夏語心身闆原比兩人瘦小,倚着石壁睡定會硌得骨頭疼,吳祺拉過來她枕着他手臂睡。
猝不及防一拉,夏語心猛地栽到吳祺身上,面前兩團柔柔軟軟的東西一壓,吳祺震住,夏語心頓時也怔住,看了看吳祺,咯咯大笑起來,從面前衣袋裡拿出兩團大饅頭,“……下手能不能輕點,幸好沒有被壓碎。”
還好有這兩饅頭擋了一下,不然……她将就手上的饅頭遞了一個給吳祺。
吳祺拿着饅頭一時下不了口,耳根通紅到了脖子裡,“沒事往身上放這東西幹嗎?”
“捂着啊,不然哪能是熱乎的。”她拍了吳祺一把,大口咬下饅頭,調侃了起來,“你以為是什麼?快吃吧!”
吳祺緩緩咬了一口,洞外忽地晃進來兩道綠光,夏語心定睛一看,是一雙眼睛,她本能地吓得往吳褀身後躲,“吳大哥,什麼呀?”
“不要怕。”吳祺護住她,輕輕伸腳勾過來面前用來生火的棍子,橫擋在前。
尚未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哪有不怕的道理,而且自己還沒武功。
夏語心一口氣被饅頭噎住,她用力一咽才吞下去,從吳祺身後伸出腦袋看了朝洞外,緊緊抓住吳祺,“吳大哥,好像、是狼。”
憑那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吳祺判斷也是狼,且不隻一頭。
光吳祺一人,還要護着她,定是應付不來,夏語心一腳踢醒旁邊的吳福。
吳福朦朦胧胧醒來,洞口三四雙透着綠光的眼睛直直對視着他們,吳福瞬間清醒,取下腰間火酒,猛灌一口朝半明半滅的火堆噴去,火苗瞬間竄出,吓退進入洞口的蒼狼,接着幾根木棍飛出,吳祺箭步竄上前,将蒼狼擋在洞外。
吳福則拉着她轉身準備先撤,慌亂中忘了身置山洞,差點撞上面前的石壁。
“酒酒酒。”夏語心催促吳福趕緊再往火堆上噴酒。
可酒囊裡空了。
出發前吳祺裝下半囊酒,這兩日兄弟兩人時不時整一口,剛才是最後一口,已經喝完了。
吳祺一人終是難敵一群餓得發狂的蒼狼,有兩隻逃過他的攻擊,呲着發光的獠牙撲了進來,夏語心吓得趕緊拿背簍擋在前面,不過也是徒勞,蒼狼騰空竄起,危急時刻,洞外轟一聲昂叫,震動了山野,一群蒼狼夾着尾巴逃了。
聽着那一聲昂叫,夏語心松了口氣,追去洞外,吳祺拉住她,她以為是團團來了,可眼見洞口現出彌天一般的寵然黑影,比團團還要寵大,幾乎封住了洞口,夏語心又默默退回到吳祺身後。
先前擊退蒼狼時,吳祺手臂衣衫已被蒼狼撕碎了好幾道口子,他是護衛主力,趁洞外猛獸未攻擊進來,夏語心趕緊拿她的外衫替吳祺綁住。
可轉眼,洞外的黑影不見了。
團團使壞般地故作聲張,披了厚厚一身雪,簌簌抖落,現出原形。
虛驚一場,夏語心蹲下身,先緩一緩,吳福及時扶住她,以為她吓破了膽,踢起地上木棍護住她,“不用怕,有我和我哥,等我們了結它,把它烤了,還可以飽餐一頓。”
“别啊!”夏語心撐上前拉住吳福,“它是團團。”
“團團?”吳福訝異。
夏語心站起,點了點頭,連連受驚吓,有些渾身無力的感覺,她瞪住團團,“故弄玄虛,知不知道差點把本、大爺吓死了。”
她險些脫口說成本姑娘。
團團甩了甩腦袋,把身上剩下的雪全部甩幹淨,大步蹒跚走進洞來,狹窄的洞内一下顯得很擁擠。
“這麼大個?”吳祺、吳福緊了緊手上棍子,以作防備。
夏語心将二人手上的棍子抽掉,招呼團團坐到她身邊,對吳祺、吳福道:“沒事,它不傷人。”
團團聽話照做,挨着她坐下,還乖乖地往她身上蹭了蹭,吳祺、吳福對看一眼,這才放松警惕。
夏語心被撓得渾身癢癢,咯咯求饒,“好了好了,癢死我了。”
團團聽話停下,吳福一臉震驚,“這東西它還能聽懂人話?”
真擔心團團一巴掌拍過去,夏語心瞬間提起一口氣,還好團團沒有發飙,夏語心順了順團團皮毛,“能聽懂一些。”
吳福不信,拿了棍子撥了撥團團耳朵,“癢不癢?要癢就推開。”
團團伸出前掌将吳福手上的棍子拍在地上。
眼見為實,吳福信了,“還真是,棠小弟,你從哪裡弄來的這畜生?”
畜生二字出口,咚地一聲,吳福被團團一屁股頂坐在地上。
夏語心提着那一口氣終于落了下來,扶起吳福,“之前上山遇見的。我都說了團團能聽懂人話,它有名字,你還管它叫畜生,這回長教訓了吧。”
吳福屁股摔得很疼,揉了揉,“這畜……”
“叫團團,我起的。”夏語心再次提醒吳祺,吳福揉着屁股,“還挺厲害。”
夏語心招呼團團趴好,像溫孤仲卿訓它時一樣,“不許調皮,他是吳福,他是吳祺,他是大哥,他是二弟,以後不許傷他二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