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友的擁抱效果拔群,盡管說出的那點真相,更像是遲來的抱怨,可對于一向能夠隐瞞心思的夏油傑來說,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進步。他能感覺到心底有什麼松動,以及悟似乎對此接受良好,本以為會得到不能理解的嘲笑(非貶義),沒想到會被很好的接受了。
即使直到那晚結束,五條悟都沒有說什麼,還是他主動岔開的話題。
不管怎麼說,夏油傑好似恢複了往常的精神氣,整個人正常了許多——按照硝子的說法,具體表現在,不再時不時用憐愛與不舍的目光盯着他的男同期,害她總以為兩人的摯友情要變質了。哈哈真好笑,他會一輩子和悟做最好的朋友的。
家入硝子:“……”
夏油傑自認為自己的回答沒有問題,所以忽略了硝子微妙的歎息。喝了一杯咖啡,沉浸在自我的思緒裡片刻,僅針對咒術師與非咒術師之間的關系思考,最後呈現出的與其說是「正常」,倒不如說是「放縱」,有種抛開了所有的包袱的感覺,破罐子破摔的佛系。
無論是生命倒帶重新來一次,或者生活在某個詛咒裡,他沒力氣再去關注咒術界的發展,隻要保護好在意的人就夠了。畢竟要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再去糾結一些想不開的死結,實在是過于自我折磨了。
而所謂的保護依然會涉及到那個困擾他多年的難題,即“馬拉松的盡頭全是同伴的屍體該怎麼辦”,但在這場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前,他需要照顧好悟的心情,以及盡量變得更加強大——是的,因為個人的極度在意,他把伏黑甚爾當做了重回新手村的第一個重要目标。
那個〖天與咒縛〗的混賬,當初殺死過一次悟的仇,他不可能忘記。
而且,說到底,伏黑甚爾也是“猴子”,他不想輸給猴子。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他适應這副年輕的身體,甚至還能按照原來的軌迹,提前去找那些已存在的咒靈先收服。說起來,就咒具而言,還是〖遊雲〗更加順手,還有那隻藏寶庫,他會再次笑納的。
當然如果在他下定決心努力變強,卻在沒見到伏黑甚爾前就因為某些原因被迫離開,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出導緻這一系列後果的家夥,再狠狠摧毀掉。
“…嗚哇,你不會從老子出去到現在,一直在這裡吧?”五條悟回到高專,第一時間去宿舍尋找好友,結果沒見到,帶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來到了教室,就見今早分别時說要好好訓練的家夥還在裡面埋頭苦練。
他露出了不明覺厲的表情,緊接着有種微妙的不爽,仿佛在哇哇大叫“好啊,傑,你竟然背着我一個人變強,說好的一起當最強,你是不是想要獨自成為更強”?他竟反思起來,是不是最近自己太過于懈怠,都沒有跟小夥伴一樣從早練習到晚。
夏油傑沒有立刻回應,完成了整套的動作以後,從旁邊扯過來一條毛巾擦汗,深呼吸放平氣息,才轉面微笑回答:“沒有的事,我可沒有請假,中間還要好好上課呢。”
五條悟聽出來了,笑得有些誇張,“什麼嘛,原來你在意沒和老子一起,很寂寞嗎?”
“不,完全不寂寞呢。”夏油傑皮笑肉不笑,不想承認聽到小夥伴說要回家一趟,還怎麼都問不出原因時的心情,特别是回憶裡壓根沒這回事也讓他極其不悅,但是不想被面前得意洋洋的家夥發現,“我可是很忙的,想要超越悟,成為年終最強呢。”
“…年終是什麼東西,傑,你當這是工作要評績效嗎?”
“哇哦,刮目相看了,悟,你竟然知道什麼是績效嗎?”
“那是當然,老子也聽過夜蛾的抱怨。”五條悟胡言亂語地搭話,反正他已經确定了,因為自己突然要回五條家這件事,讓自從進入高專後很少分别的傑非常在意,可惜想到家裡那群還沒找到解決方法的老橘子,還不能現在說明原因,“所以你果然想偷跑吧!”
夏油傑将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停止了苦練,看向已經指向了下午八點的指針,今日份的運動量已經完成了,“我先回宿舍洗個澡。悟要陪我去吃晚飯嗎?”
自從心理上擺爛後,加上考慮到運動量的增加,體力值的消耗,他能主動接受食物了。
“嘁。”沒得到回應的五條悟撇了撇嘴,拉長語調吐槽,“傑,變成狡猾的家夥了。”
“呵呵。”夏油傑無動于衷,心想他的内心早就變成腐爛的大人了,“走啦。”
兩人一起往宿舍走,中途遇到幾個不太熟悉的咒術師,由于DK傑前期平易近人,基本上見過了面的能照面打個招呼,所以讓從27歲殺回來的盤星教教主頗苦惱,他現在比較想做個低調點的高專生,有朝一日再次叛變,能減少點咒術界的震驚。
從“那個夏油傑竟然叛變了”的感慨到“夏油傑誰啊”,聽上去能稍微好點。
五條悟走路不穩似的,時不時用手肘或者半邊身體撞一撞樂意陪他玩這些幼稚遊戲的好友,不是很長的路線硬是被他們走得彎彎曲曲。
夏油傑的确很樂意,重回青春期的微妙與尴尬早已度過,他還挺享受與悟之間獨一無二的相處的,畢竟是摯友嘛。
走着走着,遇到了夜蛾老師,正用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倆。
“老師。”夏油傑主動打招呼,順便推了推小夥伴,“好了,悟。”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已經能夠面色如常地打招呼了,比起在宣戰時以及之後說過幾句話的悟,還有在叛逃後偶遇交談過一次的硝子,他與夜蛾老師不僅在那十年裡未曾見過面,更不要說談心。對于這位将他從平民中招募進來的老師,他還是很尊敬的。
五條悟賴在好友身上沒有動,懶懶地打了個招呼,“喲,夜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