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冬下意識吞了口唾沫,他偏頭躲開了對方看過來的眼睛,“嗯?啊?哦,有嗎?那我想想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優冬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敢直視對方,可能是自己社恐的毛病又犯了吧,他在心裡安慰着自己,畢竟沒有理由,自己為什麼要害怕佐助呢?
佐助又打不過他,對吧。
*
結果自己說實話了......沒有真的都把自己底褲掏幹淨的優冬解釋完後,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的他扣自己的指甲。
“也就是說,你父母一直被你用某種力量留在身邊?”
“對。”
“然後他們和其他怪物融合了,但是現在被你分開了?”
“對。”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從這裡出去?”
“不知道,總會有辦法的啦。”
“宇智波優冬!”佐助沒能克制住炸毛,翹起來的頭發脫離了地心引力向上飛,“不要說的那麼輕松!”
優冬趕緊拍着佐助的肩膀安撫到,“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先去瞅瞅我媽,不過話說我爸去哪裡了?”
想着他們應該不會分開的啊,真是奇怪。優冬跑到攤平的媽媽身邊蹲下,他拿着手指戳戳慘白的身體部分,陰冷的觸感顯示着這是一個咒靈的事實。
但知道這是媽媽之後的優冬,精神下意識就放松了,他摸了摸媽媽的皮膚,又摸了摸媽媽長長的脖子。
很冷,咒靈有實體,沒有溫度。
媽媽還活着,但是媽媽為什麼一動也不動?
連自己術式都沒搞明白的優冬陷入深深的疑惑,唉,他像鴨子一樣左扭右扭蹲着轉了身,“佐助,助子,我沒辦法了诶。”
說到底我對咒力什麼的完全不了解,甚至明明是自己給出去的咒力都差點沒認出來的程度,感知也好像都點到了其他地方。
他托着自己的臉無奈繼續說,“該怎麼辦呀,佐助。”
“......這是屬于你的力量不是嗎?”佐助低頭看向地上蹲成一團的優冬,他又想歎氣了,擡起的手又被他自己刻意控制放下來,“為什麼不好好掌握自己的東西。”
“呃......嗯......”優冬眼神亂飛,說話的音量都下降了,“我盡力?”
然而還沒等優冬站起來,他看見沖過來的佐助推開了自己,眼中片刻的茫然後被驚恐的情緒打破,比起對方的體溫,更先被身體感覺到的是流動在皮膚上的液體,溫熱的血液濺進優冬的眼睛裡,那是佐助的血。
“逃.........”
優冬手中的刀一直沒有放下,從那池塘裡射出來更多細長的攻擊,長條的鞭形抽在空中發出了噼啪的響聲。那些攻擊很快布滿了庭院,揚起的沙土和鮮花的根部被擦過的風刃飛撒到半空中後削成幾片。
不能着急,要先想辦法救下佐助,忍者的身體沒有那麼脆弱,就算被擊穿要害部位但不是腦袋心髒,普通人也是能繼續活幾分鐘到十幾分鐘,而忍者的身體素質來看就算是某些緻命傷也有更大概率活下來。
現在更重要的是,确保環境的安全。
庭院這裡沒有安全的地方,先撤退到了另一個場景去,思考完畢的優冬單手抱住佐助揮刀,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呼吸間彎繞且快速流動的水紋出現在刀身阻擋住了攻擊過來的黑刃條。
其他的攻擊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劃痕,而後那抽動的破空聲不斷的在優冬耳邊響起,這點根本影響不到優冬。
防下那邊向自己攻來所有攻擊的優冬一步後撤,他跳到走廊的地闆上腳尖輕輕落下,陽光消失黑夜降臨,黑紗遮面籠罩在這片被區分開的空間,他趕緊查看佐助的身體,明明是無法被破壞的寝衣卻被斬開一道劃痕,連帶着被包裹的軀體也被切開流出大量的血液。
這個傷口......這種出血量......該死的,為什麼無法使用查克拉,不能用掌仙術,優冬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咒術回戰的時候好好學習,他現在明明是有咒力的,如果他會反轉術式的話,不,應該是他再小心一點,注意到那詭異的攻擊的話,佐助就不會受傷。
他用力将被劃開的寝衣從兩邊在綁到一起縮小傷口的受創面積,減少傷口裸露到空氣中的部分,動作間,奇怪的幻聽出現在優冬耳邊,就像那被潛意識忽視存在的咒力一樣,陰暗的思緒像堵塞擠滿液體的玻璃瓶終于找到隐秘的裂紋泵碎後洶湧的流淌出來,“優冬總是這樣,不到最後關頭不會動,”
“為什麼不早點拉住我,真是的。”
不是這樣的。
大量失血的後果就是身體失溫,身體的求生本能為了彌補血容量的不足,開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來增加血液循環以供給正常的生理活動和血小闆治愈傷口,然而這加快了身體邁向死亡的速度,無法立即封合的傷口處會流失更多的血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急救的優冬用自己雙手堵在包紮了的傷口處,“隻要人不是在你面前死去,你就毫不在意,不是嗎?優冬。”
“太過分了,你這個人沒有眼淚嗎!?”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樣,我不想。
優冬抱緊了佐助,對方的臉貼在他的脖頸上,冰涼的讓優冬有種佐助已經是屍體的錯覺,優冬顫抖的感受着對方虛弱的呼吸,他不想,他不希望再有人因為自己而失去生命,不要死,佐助。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疏忽,佐助根本不會受傷,“優冬,你以為你能想救下就可以救下自己面前的所有人嗎?太自大了。”
“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那我該怎麼辦,優冬感覺到對方呼出越來越輕的氣息陷入無盡的恐慌,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下,因為我的失誤,而要失去生命的佐助?
怎麼辦啊?優冬看着那滲出沾到自己手上的血液,他問自己,也隻能問着自己,我該怎麼辦啊?“優冬,你會為了死在黑夜的我哭泣嗎?”
“如果我在你面前,你會救下我嗎?優冬。”
無數人重疊的話語最後化作了無一郎平靜的語調,“優冬,隻想着逃避的你是沒有辦法成為柱的,”
他的言語在優冬耳邊響起,“總有一天,你會救不到在自己眼前逝去的人,那個時候,你會救不到在自己眼前逝去的人,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有誰可以救救他,佐助不應該,他不能死啊,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失去生命?
優冬的淚水滴落在佐助的寝衣上,沒有任何辦法的他抱着昏迷的佐助,問着沒有任何人存在的黑夜,連自己發出聲音都更接近于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啊?”
“......不要......哭”
“佐助!”優冬聽到佐助的聲音,下意識繃緊了背脊腰部的身體又緩緩松弛下來,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稍稍将臉貼在對方的嘴巴。
“.........不要......哭......”佐助微弱的呼氣拂過優冬的脖側,“......優冬”
這可不像你,優冬,佐助強撐着自己不要再昏過去,大失血的他現在連手指都動彈不了,隻能靠在優冬懷裡的他才說了幾個字,就用光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這就是我的最後嗎?沒能為父母向哥哥複仇的實力,也沒能做到複興宇智波一族,但是,我能救下優冬,我和優冬之間,他想,我更希望優冬活下來,哪怕,優冬其實不喜歡自己是宇智波一族,有着自己很多秘密的優冬,根本不想和人接觸的優冬。
佐助都清楚,但是沒關系,優冬不是宇智波也比自己優秀,他不希望優冬在這種地方失去性命。
被對方努力堵住的傷口也一直在不斷的流出血液,四肢無力發冷,連傷口處的疼痛也被那離開身體的血液帶走,佐助臉貼在對方溫熱的脖間肌膚上,那跳動的血管規律又急促的鼓動。
他感到了對方的溫度,很暖和。
優冬......優冬......
我最後的同族.........我的......朋友......不要死啊......
佐助的眼前一片昏暗,即使靠在對方溫暖的身體上,他也汲取不了更多,在即将昏死過去的最後一刻,佐助恍惚間好似聽到了優冬的聲音,
“我詛咒你,宇智波佐助。”
以及,嘴唇被貼上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