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溪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和宋司曜有仇。
否則怎麼總在這種時候遇到他呢?
剛開學她還被齊望洲蒙在鼓裡,頭頂綠帽和齊望洲擁抱告别的時候,就被宋司曜撞見了。
現在她和齊望洲冤家路窄,宋司曜居然又在現場。
還恰好看到了她鬼鬼祟祟,試圖躲醉鬼前任的樣子。
偏偏許映溪又是個很要面子的人。
此情此景,就更加讓人惱火。
這宋師兄,莫不是克她吧?
許映溪心裡犯着嘀咕,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躲在路燈後沖着宋司曜迅速擺手。
要不是怕動作太大弄巧成拙,她都想沖他打一套手語。
不過許映溪覺得擺手的意思也已經挺明顯的了,隻要宋司曜不傻,肯定能看懂她的手勢。
宋司曜的神色平靜無波,視線停頓了兩秒鐘後又移開,像是壓根沒看到她在比畫。
這是……什麼意思?
許映溪正琢磨着,那邊齊望洲又嚷嚷起來了。
這次稱呼換了,改叫她的小名。
“溪溪!溪溪你在哪?你快出來,我有話要當面對你說!”
許映溪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當面說個鬼,就算真要當面對峙,也是她把他罵一頓。
而且這狗東西,喊她名字喊得那麼大聲幹嘛?
他自己一個人丢臉就算了,還要拖她下水!
幸好晚上的雷陣雨才停沒多久,路上人少,周圍暫時沒有其他人經過。
許映溪心裡把齊望洲罵得狗血淋頭,身體卻很誠實地繼續躲在陰影處。
這時候要是真沖出去和這個醉鬼理論,那她才是腦子出問題了。
齊望洲叫了幾遍“溪溪”沒得到回應,忽然間像是看到什麼,身子定住。
許映溪下意識屏住呼吸。
齊望洲擡起一隻手,指着不遠處的男人:“宋司曜,你——你怎麼在這?對了,你不是有溪溪的聯系方式嗎?你去幫我把溪溪叫出來!”
許映溪聽他的前半句剛松了口氣,聽到後面心又死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完了。
就算剛才宋司曜沒打算“出賣”她,現在聽齊望洲這麼一說,也絕對會把她供出來。
她和宋司曜隻是準師兄妹,沒什麼交情,今天下午碰面時她還說了句有的沒的陰陽他。
而宋司曜和齊望洲在同一個實驗室共事了一年,又是室友。
無論怎麼想,宋司曜都沒道理站在她的這邊。
而且現在的狀況,齊望洲的那些個兄弟都拿這個酒鬼沒辦法,這時候把麻煩丢給她,簡直是最好的選擇。
許映溪深吸一口氣,放棄幻想,準備戰鬥。
她伸手到包裡拿出手機,點開錄制按鈕——
萬一出去之後發生什麼說不清的事情,她得留個證據。
雨後夾着絲絲涼意的空氣中,宋司曜清冷的聲音傳來:“我和許映溪不熟,就算真的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會出來的。”
許映溪:“……”
她正要邁出的腳步頓住。
齊望洲:“胡——胡說!你可是咱們學校最受女生歡迎的宋學神,哪……哪個學妹不喜歡你?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溪溪不會出來?”
許映溪潛意識覺得齊望洲這句話怪怪的。
不過她沒心思多想,因為她在驚訝另外一件事。
宋司曜……這是在幫她打掩護?
還是說她的直覺出錯,他其實根本就沒看見自己,剛才那幾秒鐘的隔空眼神對視完全是她想多了?
許映溪詫異地看向宋司曜的方向,但對方沒有再往她這邊看一眼,隻是無聲地站在原地。
路燈下他的身姿挺拔,如同道路兩旁的銀杏樹。
齊望洲也沒看她這邊,而是怒視着宋司曜:“喂,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
扶他的那幾個兄弟趕緊勸:“齊少齊少,你冷靜——”
眼看着幾個人亂作一團,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許映溪果斷轉身開溜。
這次一路上再沒遇到什麼意外。
回到寝室,把自己和鄭蕾的傘晾在樓道,又和劉雪怡說了一聲下個星期還她文化衫。
幾個室友唱了一晚上的歌,都有些累了,見許映溪平安回來後關心了幾句,就各自去水房洗漱。
許映溪看了眼手機,最新的一條來自許行洛。
許行洛:【許同學,我已經沖好熱水澡了。你呢,安全到宿舍了嗎?】
許映溪輕挑了下眉梢。
他倒是記住了她的話,就算隻是發短信,也還是老老實實稱呼她“許同學”。
許映溪:【到了。】
每次如果她參加有異性在的社交活動,那麼活動結束後,她一定會收到好幾條這樣讓她報平安的信息。
許映溪早就習慣了,通常會刻意比較冷淡地回複,避免對方認為自己對他有意思。
不過這次,她的手指頓了頓。
片刻,許映溪多回了一條:【我準備休息了,你也早點睡覺吧。】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