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問怎麼吃飯嗎？”

事情就是這麼巧，四眼穿了兩條褲子，于是送給了三胖一條。

布料緊緊地貼着肉，擠出幾條減速帶，暴露出難看的腿型，顯得很是滑稽。

三胖不太自在地用公文包擋住關鍵部位，扯着嗓子質問嬌嬌：“你能不能有點團隊精神，關心一下大家怎麼吃飯！”

“那你關心啊，你不是隊長麼”嬌嬌實在忍不住自己的脾氣，嗆了回去，“隊長的職責是什麼？你隻會動嘴皮子嗎？不，你還會馬後炮。”

接連幾個問題抛下，三胖的臉色挂不住，他攥緊拳頭，狠狠瞪了壯壯一眼。

“不是，你瞪我幹嘛。”壯壯也沒忍着，“我也餓着呢。”

小青挑眉，扯動嘴角。

這群人太業餘了，缺經驗不說，完全把紅色殘片當成了過家家，該警覺的時候害怕，該害怕的總是惹出事端。

****

入夜，吵吵歸吵吵，睡覺還是要在一起。

男一屋，女一屋。

嬌嬌躺在炕上睡不着，小聲說話：“小青，你睡了嗎？”

“沒。”小青回答，她在殘片裡面從不睡覺。

“我們可以聊會兒天嗎？我睡不着。”嬌嬌帶有期待的眼神看向小青。

“聊什麼。”

嬌嬌歎了口氣：“其實我超級害怕，我怕我死在這裡就不能贍養父母了。”

小青聽過很多很多次這種話，可惜她無法共情，因為那一窩就她一個成精的，當初的父母早已輪回轉世，斷了緣分。

她的沉默被嬌嬌理解成了堅強，嬌嬌很是羨慕：“不隻三胖，在藍星人群聚集的地方，總是有人拿我開刀，壯壯為我打過很多次架，他的胳膊斷了上個月剛好。”

小青的回答依舊冷淡：“他就算為你去死也沒有用，你的性命他做不了主。”

“你說得對。”嬌嬌眼底劃過一絲悲傷，生在這個時代，别無選擇。

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次有人救命，第二次有人相助，那第三次，第四次呢？自己沒本事，注定活不長久。

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嬌嬌很快陷入睡眠。

小青閉着眼睛，靈識探入腦海，幻化出一個縮小版的自己，不斷地重複練習術法和招式。

突然，傳來一絲奇特的味道。

小青睜眼，發現睡在自己旁邊的嬌嬌身上纏滿了黑色的藤枝，枝上有刺，勒緊了她的肉裡，血腥味兒混着泥土味兒。

而嬌嬌本人，一點知覺都沒有，沒叫也沒哭。

是規則。

隻有規則，才能夠避過小青的靈識。

她輕輕擡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其餘三指彎曲，在空中滑出一道無形的符文。

就在即将符成的時候，她洩了力氣，符文消散。

小青轉而徒手抓住要被拖走的嬌嬌，冰涼的觸感喚醒了嬌嬌。

漆黑的夜晚，破敗的房屋，一堆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嬌嬌“啊”的尖叫一聲，下意識的大喊：“壯壯——”

對屋。

壯壯被呼喊聲驚醒，意識到嬌嬌遇到了危險，馬上起身，準備拉門出去。

這時候，同樣醒過來的四眼抄起手邊的棍子，從背後朝着壯壯的腦袋狠狠打了一下，重力之下，加上沒有防備，壯壯身體一頓，暈倒在地上。

四眼檢查屋門，确認沒有損壞，放下心來。

三胖不敢說話，一頓亂比劃，指指壯壯，又指指床，四眼會意，點頭表示認可。

倆人協力，費了好大勁才把壯壯又拖回床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另一邊。

小青扯斷藤枝，把嬌嬌拽出來。

藤枝吃痛，卷着斷落的枝條跑了，隻留下一個被捅破的窗戶紙，呼呼漏風。

嬌嬌淚眼汪汪，但是她被小青捂住了口鼻，小青對她做出噓聲的動作，然後松手幫她處理傷口。

倒是沒有大傷口，都是些細碎的血痕，隻是有很多不幹淨的泥土怕造成污染。

小青垂眸，長睫毛遮蓋住了她的眼底情緒。

“你睡吧，我去給你找身衣服。”

聽到小青的話，嬌嬌使勁搖頭，外面很危險，不能出去。

小青俯身摸了摸嬌嬌的頭，随後利索地從破開的窗戶紙跳出去。

徒留一臉紅暈的嬌嬌，她的心底正在瘋狂呐喊：天呐，好帥啊！

正犯着花癡，一陣冷風把她吹了個哆嗦，嬌嬌蜷着身體躺在離窗戶較遠的位置，不讓風吹到自己的身上，這破屋子，連個被子都沒有，千萬不能感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