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桑滿不得不承認自己當初的明智,第一次争吵的順利解決成為一個良好的示範。之後他們确實也有過大大小小的争吵,但從來沒有過冷戰,就算冷戰也不會超過第二天早上。
謝西隼出門不帶傘這事最後的協商結果是由桑滿充當家裡的天氣播報員,負責提醒他哪天該帶傘。要是桑滿忘記了,他就等在建築物裡,桑滿忙完開車去接他,要是桑滿有事不在,他就給謝家的司機打電話。
桑滿回憶起這個事就想笑。當晚她和謝西隼各退一步,總算是把這問題和平解決,男人終于放心進浴室洗澡,她和趙嘉甯聊起這個事,才 發現他剛給自己轉了五千二百九十塊。
怎麼多了五千二?
所以謝西隼兇巴巴冷着臉,罵罵咧咧不懂她為什麼會為九十塊和他生氣,卻還是多塞給她五千二。
這算什麼,冷臉洗内褲嗎?
腦中突然冒出這麼個網絡新詞,不知戳中了哪裡的笑點,桑滿笑得完全停不下來。洗完澡出來的男朋友不明所以,聽她講完臉都氣歪了,狠狠修理她一頓之後,神清氣爽帶着女孩濕透的内褲去浴室清洗。
謝西隼看着時間差不多,回房間把桑滿叫起來,發現她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玩手機。
“今天怎麼醒這麼早。”他訝異,而後了然,“也是被雨聲吵醒的?”
桑滿含糊着嗯聲。
她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謝西隼不喜被敷衍,邊說着“什麼東西這麼好看?”,邊湊到她邊上一起看。
他腦袋靠到她肩膀上,小狗似得,桑滿大方把手機屏幕展示給他看:“我在看我們之前的聊天記錄。”
“采訪一下,你當時怎麼想的啊?”桑滿又開始控制不住笑,“怎麼想到給我轉五千二百九。”
謝西隼掐她臉頰,不準她再笑,啧聲道:“你不覺得單轉九十塊太寒碜?就像你說的,誰缺這點錢,你還會覺得我在羞辱你。”
桑滿贊許點頭:“你說得對。”
“我說的本來就對,沒良心的小東西。”謝西隼氣笑了,輕拍她腦袋。既然她提起來,他索性和她算起這筆遲來的舊賬,“那天外面下暴雨,本來濕着我就難受,剛進門澡都沒洗就被你一頓找茬,你還想指望我态度好到哪去。”
桑滿為自己伸冤:“所以我那天不是說算了,讓你先去洗澡,你自己不願意,非要在門口站着。”
她還有理上了?
男人眯起眼,食物鍊頂級選手看到獵物的眼神,他低下頭。憑着交往多年的了解,桑滿頓覺大事不妙,掙紮着想跑,右手幹脆利落扣住她的下巴,物理意義上的堵住她的嘴。
“還沒……沒刷……刷牙。”
“沒關系的,桑桑,我不嫌棄你。”
因着身高差,這個姿勢接吻不太暢快,親了沒一會他便把桑滿抱到腿上,沒等她反應又繼續親。
拒絕的字眼連同細微掙紮被深吻一并吞下去,他熟稔撬開她的牙關,來回舔她的牙齒和舌尖。這樣的刺激過于強烈,桑滿不受控制發出喘息聲,手抵上他的腰腹,明明使不上多少推開的力,卻和往倉庫添了把火似得,燒得謝西隼理智全無,左手往下腹探,捉住她的,手指強行穿插進指縫,十指交扣握緊,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謝西隼松開時,桑滿還有些沒從剛才的吻裡反應過來,她微張着嘴,靠在他懷裡,身體微微發顫。
看得謝西隼險些再次親上去。
在和謝西隼交往之前,桑滿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人這麼親近,也想不到會有人這麼喜歡接吻,喜歡和她貼在一起,和小狗似得。
吓人的是,她好像被他這個習慣傳染到,也染上肌膚饑渴症的毛病。
這樣不好。
短暫的恍惚之後,桑滿眼神恢複清明,活脫脫個吃幹抹淨就走人的渣女形象,從他身上跳下來,說要去衛生間。
謝西隼慢條斯理:“要我幫你嗎?”
“不用。”桑滿頭也沒回,話裡充滿打工人的冷漠無情,仿佛剛才和他接吻的不是同一個人,“我要上班。”
“……”
等桑滿洗漱完,順便換了條内褲出來,翻舊賬環節徹底結束。因為兩個人都要上班——主要是桑滿要上班,沒時間進行一系列的深入交流。
謝西隼陰着臉,像隻餓狠了的狗,肉在嘴邊卻不能吃,隻能望梅止渴般舔上兩口湯,不懷好意地放狠話:“等你休假,有你好受的。”
“……”
桑滿随意應兩聲,看起來沒把他這威脅當回事:“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謝西隼臉更加黑。
早飯吃皮蛋瘦肉粥,謝西隼煮的。剛得知他還會做飯的時候,桑滿短暫震撼了下,原因無他,謝西隼這人就長了一張廚藝不精的帥臉,和他同居之前,她都做好想吃得自己煮的覺悟了。
當晚謝西隼說他來負責做飯,桑滿沒放心上,做好給他收拾爛攤子的準備。
以至于他端出來幾道家常菜,桑滿問了一個,還挺冒犯的問題:“這是你煮的嗎?”
“?”
“我的意思是。”桑滿聲音小了些,想想又舒展眉頭,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算了。”
預制菜就預制菜吧,讓他裝個逼也沒什麼。
許是她臉上的微表情沒有任何遮掩,謝西隼一眼看出她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出言提醒:“桑滿,你别忘記我不吃外賣。”
連桑桑都不喊,看來是真生氣了。
桑滿苦着臉,尚在思索該說些什麼來哄他。她不過遲疑十幾秒,謝西隼就用鼻子哼氣,一把把那些菜全攏到自己面前,沒好氣道:“你别吃了,我自己吃。”
“我不是那個意思。”
桑滿歎息,為表自己的誠意,她用勺子舀了勺紅燒豆腐,嘴唇碰到勺子尖端,小小抿了口試味。
豆腐很嫩,入口即化,每個調料都用的均勻,不鹹也不淡,恰恰好的味道。
這肯定不是初次燒就能燒出來的。
桑滿誇他:“挺好吃的,你真厲害。”
謝西隼在旁邊圍觀全程,聞言繼續冷哼,不冷不熱道:“你還是不認為這是我自己做的。”
“沒有。”桑滿睜大眼,在謝西隼目光敦促下,不得不說出心裡話,“怎麼說呢,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做菜的。”
謝西隼沒應,隻站起身,拉着她進廚房,當着她面做了盆炒青菜出來。
他斜眼睨她:“現在信了?”
桑滿小雞啄米點頭:“信了信了,所以現在可以開飯了嗎,我好餓。”
“在想什麼?”
看桑滿好像在走神,謝西隼喚聲,扯回她的思緒。
桑滿把這事跟他說了遍,感慨道:“這個房子裡有我們好多回憶。”
“老想着這些做什麼?”謝西隼嗤笑,“還有這麼多以後,我們能創作更多回憶出來。”
是嗎。
桑滿沒接話,攪着碗裡熱粥,心思随着煙霧一起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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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桑滿在外淋雨,下雨天通常由謝西隼送她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