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顔湘意想不到的是,他和自己并沒有什麼交集,在班上也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居然記得到她的名字。
想到這裡,顔湘不禁勾了勾嘴角,心裡有些暖。
也不知為什麼,剛剛看着他的背影,忽地想起了哥哥。如果哥哥還在世的話,應該和他一樣的意氣風發吧。
她其實心裡也是清楚的知道,他隻是碰巧看到她鞋帶松了,出于同學情誼提醒她而已。
可不能想太多了,不然心裡會生病。
疲倦的月亮躲進了雲層休息,隻留下了幾顆星星像是在放哨。
晚自習下課後回到寝室,熄燈後,顔湘躺在床上,磁場變弱,思緒漸漸跑遠,腦海裡居然回憶起陸修宴的模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恐怕又要失眠。
想到最後她認為這應該是青春期女生很正常的想法,隻要不去接觸就不會陷進去,畢竟現在正是為夢想拼搏的年紀。
第二天上午,顔湘強撐着眼皮聽完這節三角函數,數學老師的魅力如此之大,一下課趴倒一大片,睡覺十分鐘,相當于給身體充電三小時。
甚至有同學在這十分鐘内,做了個夢。
上語文課時,陳勇順便交代了一下:“學校舉辦了一個‘五四’班歌合唱比賽,每個班選一首紅歌一首現代歌。具體歌曲名單我等一下會打印出來,匿名投票,班長統計一下。”
最後投票結果出來了,唱《我和我的祖國》和張震嶽的《再見》。
下午剛下一節課的時候,陸修宴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大半張臉埋在臂彎裡。顔湘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卷翹纖長的睫毛。
陳誠回到座位上,推了推他的肩膀,輕聲道:“宴哥,老陳在外面叫你出去一下。”
陸修宴眉頭微動,緩緩睜開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臉上卻沒有絲毫被打攪好夢的愠怒。
他站起來往教室後門走,因為犯困身體下意識地靠在牆上,姿态嚣張冷戾,側臉線條鋒利流暢,帶着幾分硬朗。陳勇站在他面前,臂彎裡夾着課本和教輔資料應該是剛剛從隔壁班上完課。
“晚自習的時候你帶着他們去合唱排練。”
陸修宴點點頭。
陳勇又開始唠叨了:“都跟你說了晚上早點休息,白天才有精神上課。少玩點遊戲、少搗鼓點那些玩意兒。你現在學習最重要。高一正是關鍵的一年,為高三打基礎。”
陸修宴輕輕哼笑一聲,不以為然。但還是颔首,說了聲“好”。
天還沒完全黑,但是半個月亮依舊可以看得見,晚風習習仿佛能帶走上課的疲累。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陸修宴不疾不徐地走上講台,用數學老師上課那把三角尺撐着手臂,嗓音清澈:“大家先去外面集合,晚上排練。”
不一會兒,大家都從教室裡出來了,并且自覺地站成男女兩隊,互相聊着天。
陸修宴站在隊伍前面,聲音洪亮又不可置疑:“安靜一下。”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徹底安靜下來後,陸修宴喊道:“高的同學站前面,更高的站後面。”擔心有的人沒聽清楚,他又重複了幾遍。
顔湘眼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居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說矮的站前面高的站後面,這倒是有些意外。
隊伍站好後,一起到操場上進行合唱排練,按照隊伍,顔湘站在第二排的中間位置。
陸修宴擔任指揮家。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勇都會拿出一節晚自習去排練。
中午的時候,顔湘正跟趙沁聊着某個熱點話題,發現班上的同學異常的興奮,或許是因為下午就要放清明假了。
隻不過對于她來說,情願不要放假,這樣就可以不要回舅舅家了。
放學後,顔湘乘坐着開往坳塘村的大巴,回到舅舅家已近傍晚。
月朗星稀的夜,微風輕拂着河畔,綠色的禾苗茁壯成長,蟲鳴在樹上不止。
剛到院子就能聽見客廳裡面打麻将的聲音。
顔湘走到客廳,聲音有點小:“舅舅、舅媽,我回來了。”顔湘望向張德貴、李蓉花夫婦,小表弟張毅剛睡着。
兩人注意力都在麻将桌,沒有回應。
一會兒,李蓉花輸了,瞪着顔湘,憤懑不平:“都怪你個賠錢貨,低着頭站在這幹嘛,快去做飯。”
顔湘點點頭,就去廚房做飯,早已習以為常。
昏暗的燈光将人的影子拉長,炒菜做飯都是用柴火,有些費勁。
吃完飯,洗完碗。幾人在看電視,她坐在電視機前面的桌子上,借着電視機熒幕的光寫着老師發的試卷。
随着電視劇情的時間發展進入黑夜,光線也因此變暗,她看不太清題目,隻好伸手開燈。
她剛開燈沒兩分鐘,又被一隻手給關掉,“不是有光可以看得到嗎,電費不是你交就不要錢欸。”張德貴又在唠叨。
第二天吃完早飯,李蓉花又在叫顔湘去洗家裡的衣服,理所應當:“這是你應該做的,更何況你是女孩子,将來嫁人做家務就是你的本分。”
說罷,李蓉花又把今天早上張毅剛換下的尿濕了的衣服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