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很冒險的夢，我陪你去瘋

折紙飛機，碰到雨天，終究會墜落

太殘忍的話我直說，因為愛很重

……

畢業晚會結束後顔湘看着江亦歡走過去送給陸修宴一束花，瞳孔微微一縮，心髒在沉沉下墜。

“不得不說，這麼一看亦歡姐和我們的陸學長就是般配。”

“我也覺得，到時候兩個人一起出國留學，沒準回來就能結婚……”

她聽着坐在前面那兩個小學妹聊着，目光落在陸修宴身上，他的父母和江亦歡一起交談，看起來關系不錯的樣子。

那一刻，顔湘感覺心口一窒，眼睛酸澀，心裡有一場巨大的海嘯經過，周圍喧鬧的聲音漸漸消失。

她以為差一點就可以觸碰到她的太陽了，可惜日落了……天黑了。

喜歡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已經結束了。

她已經沒有勇氣和資格站在他面前，隻能和從前一樣，偷偷的在他收到的那些花裡放一束滿天星，卡片上依然寫着：

願你耀如驕陽，如風行萬裡。

隻不過心境不同了。

她安慰自己，這樣也算參與了陸修宴大學生活的開始與結束。

明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答案，也從未奢想過他會給予什麼回應，可是到最後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裡還是一抽一抽地疼。

那天晚上，顔湘坐在火車上，閉了閉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覺得原來住在心裡的陽光突然消失了，心裡每個角落都空落落的。

難過嗎？可能更多的是遺憾。

或許生命中有這麼一個人，明明從未擁有，卻像是失去千萬次。

顔湘靠在椅背上，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指尖點進去一看，眉心微蹙。

【媽媽：湘湘最近怎麼樣？】

她沒回複，調成靜音關掉手機頁面，閉上眼睛休息。

沒兩分鐘，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顔湘低頭看着屏幕彈出消息。

【媽媽：湘湘，能不能再給媽媽一點錢？】

顔湘絕望地笑了一聲，眼底的濕意模糊了眼睛，擡起頭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一刻，所有壓抑着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視線一片模糊。

……

另一邊，江北中學。

“顔老師，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一下。”劉主任對她說。

劉峰是高一的年級主任，此時正在開班主任會議。因為原來八班的班主任請假了，所以讓她暫代班主任一職。

顔湘點點頭，“好。”

“對了，過兩天陸修宴會來我們學校演講，具體内容待會兒發在工作群，我們做好準備就行。”

聞言，顔湘長睫顫了顫，手中的筆停了一瞬，差點沒握住。

是他嗎？不過好像之前聽說陸修宴初中時在這裡就讀的。

三月的江北依舊是有些冷的，學校道路兩旁的榕樹正在抽芽，是個萬物複蘇的時節。

“宴哥，不得不說學校變化還是挺大的。”鄭筠陽接着說，“我們那時候哪有這條件。”

聽到這句，陸修宴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肩，“你先逛，我先去看看之前我待過的教室。”

依舊是作為教學樓，不過變成高中部了。

“鈴——”

顔湘穿着奶黃色的及膝羽絨服和牛仔褲，搭配一雙白色的鞋。一雙杏眼幹淨清澈，皮膚白皙又通透，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走進教室。

“上節課我們學習了《氓》，從女生視角講述了兩人相識相戀到結婚，最後分開的婚姻悲劇，告誡我們女子不能沉迷于愛情。”她頓了頓，“這節課我們來學習《孔雀東南飛》，課前預習了嗎？”

她說這話時，目光掃了一下台下學生的表情。

“你們先來朗讀一下吧。”

話畢，書聲琅琅。

她也下去巡查一下。

聽到學生的讀書聲還有老師上課的聲音，陸修宴走在長廊上刻意放緩了腳步。

他們讀完後，聲音停了下來。

第十四章

忽然，她在講台聽到“咻”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射擊的聲音。

陸修宴腳步頓住，靠在陽台上，閑散地插着兜，目光往教室裡看。

顔湘立即循着聲音的方向，目光往下移，走過去查看。

原來是一支用完的筆芯。

陸修宴身體靠着陽台，兩手插在大衣兜裡，一臉饒有趣味地望着她，他想這個時候她應該會很生氣、警告學生不要擾亂課堂秩序，最後沒收玩具叫家長。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愠怒，聲音溫和地詢問：“是哪位同學的啊？”

後排的一個男生舉起手，“老師，是我的。”

話一出，全班同學都注視着肖易。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印象中是一個性格外向，比較調皮愛玩，經常遲到曠課的問題少年。

肖易沒有什麼情緒地笑了笑：“老師，剛剛……。”

顔湘的視線落在他課桌上那輛自制仿真坦克，都是用一些文具和廢品做成的。

她的眼眸亮了亮，拿起那輛坦克，“這是你做的嗎？”

肖易點點頭，承認道：“嗯。”

“哇，肖易同學你好厲害啊。”她把那輛“坦克”放在手心裡，大方的向周圍的學生展示，像普通的老師炫耀自己優秀的學生一樣。

随即，她又注意到語文課本下壓着一張畫有航母的設計圖，“老師覺得你将來肯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科學家。”

教室外的陸修宴看到剛剛那一幕，眼底劃過一絲錯愕，忽地低頭一笑。擡起頭時，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顔湘身上，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揚起。

倒是和他想的不一樣，有意思。

就連肖易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望着她。

“這個可以先借老師研究一下嗎？或者你待會兒下課有時間嗎？教一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