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湘心裡警鈴大作,糟了。
随即看到第一排的校長領導臉色倏然變得嚴肅,她閉了閉眼,已經想好待會怎麼跟領導解釋。
陸修宴微微挑着眉,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外,扶了一下眼鏡,極輕地笑了一聲,回答:“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喜歡的人。”
顔湘羽睫顫了顫,呼吸輕微一滞,神情微怔,腦子裡被他的這句話所占據。
周慧蘭繼續說:“那……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班顔老師嗎?”
顔湘:“……”
她的眼睛倏然睜大,眼底劃過一抹詫色,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阻止。
“我跟你說,我們顔老師長得很漂亮,人也很好。我帶你見你一下顔老師。”
“顔老師在這。”一個女生大聲地叫着。
一開始顔湘的頭像鴕鳥一樣埋在臂彎,被發現後,擡起頭臉色瞬間漲紅,神情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那一刻,她成了全場的焦點,在大家的注視下緩緩站起來了。
聽到有學生在議論她。
“這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美女老師?”
“确實挺漂亮的。”
……
一瞬間,兩人視線交織在一起。顔湘尴尬地朝台上的男人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陸修宴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看着那個臉紅的女孩,想起來了。
原來是她。
陸修宴觀察到她的窘相,一直低着頭,像是被老師突然提問回答不出問題的樣子。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臉上帶着淺顯溫柔的笑意,對着話筒:“學妹所言不虛,不知道顔老師有沒有男朋友?”
她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無形之中将陸修宴推給她,卻沒有人會考慮她的需求和情況,陸修宴還是像從前一樣細心地尊重人。
顔湘立即搖頭,反應過來又暗自懊惱,剛剛是不是太着急否認了?
得到她的回答後,陸修宴唇角淺淺彎起,“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加你的微信?”
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感覺時間都凝固了。
顔湘讷讷地點頭。
她看着台上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手指攥緊了衣角,手心微微發汗。
心裡默念着要穩住。
陸修宴走到顔湘面前,她擡起眼睫,剛好看到他那突出又精緻的鎖骨,隻一瞬間就移開了眼,白皙的耳朵後面一片通紅。
兩人拿出手機,成功掃碼加好友。
她的心裡似煙花炸開,還是不敢相信,有一種身在雲端的感覺。
完事後,他往台下走。顔湘的手機裡彈出一條消息,是他的:
抱歉,如果打擾的話,待會可以把我給删了。
她眼裡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沒關系,已經很好了。
她告訴自己。
在場的人繼續回到剛剛的交流互動環節。
……
春天的晚風還帶着些許寒意,江北繁華地段燈火通明。
顔湘從地鐵口出來,走在翠明巷,人已經漸漸少了許多。
她将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裡,昏暗的燈光将人的影子拉長,聽到後面發出的動靜,腳步一滞,回頭一看,卻沒有看到人。隻好加快腳步往巷子裡面走。
回到家後,她坐在沙發上。
趙沁看到她神情有些奇怪,問她:“你怎麼了?上次你說感覺有人跟蹤你,有什麼發現嗎?”
顔湘搖了搖頭,“應該沒人跟蹤,可能是我最近有點累了。”
“有事就找我,别憋在心裡,我可以給你出謀劃策。”
她笑着應了聲“好”。
晚上顔湘躺在床上,腦子很清醒地在想一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感覺很真實,讓她情不自禁發出夢呓。
“哥哥,你真好。”
她夢到了和哥哥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不一會兒,她眉頭微微皺起,手裡不斷攥緊被子。
“哥哥,不要走,别丢下我一個人。”
夢到顔景出車禍去世了,她一直在哭。
她緩緩睜開眼睛,醒了以後,世界還是一片冰冷。
走到窗戶前,仰起頭看着外面的夜空,月亮懸在空中,還有零散的幾顆星星。
顔湘最近老是夢到以前的事,可能是因為清明節快到了,是時候去看看哥哥了。她心裡想着。
第二天起床,顔湘的眼睛下面有着一層烏青。
她穿着一身杏色的休閑運動套裝,紮了個簡單的丸子頭,鴉羽似的睫毛下那雙杏眼特别靈動,白淨的鵝蛋臉笑起來左邊有一個明顯的酒窩,額前碎發随風吹起,看起來青春陽光。
到了辦公室時,劉峰介紹道:“這是新來的陸雨晴老師,教十二班的語文。”
大家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陸雨晴,她一雙狐狸眼,漂亮又妩媚,鼻子小巧,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穿着一件粉白色針織衫搭配着高腰寬松牛仔褲,幹淨又清爽。
她微笑着沖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陸雨晴,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話畢,在座的鼓掌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最後,陸雨晴的辦公桌安排在顔湘的旁邊。
不得不說,顔湘和陸雨晴接觸幾天下來發現她是一個性格特别活潑又很好相處的女孩,年輕又有活力,可以跟學生處成朋友。
“顔老師,我看你桌子上有一本《納蘭詞》可以借我看一下嗎?”她的眼神真誠又明亮。
随即顔湘溫和地回答道:“可以啊,這本書還是我當時讀大四的時候買來的。不着急,你慢慢看。”
晚上陸雨晴一打開門回到家就沖裡面喊:“哥,我回來了。”
發現沒人應她,兀自說道:“還沒回來?”就把手裡的包包放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覺得無聊就去翻開那本《納蘭詞》。
看了二十多分鐘後,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她就先去洗澡了。
陸修宴剛從實驗室出來,感覺頭有點酸,擡手放在後面的脖頸上,頭部輕輕地扭動着。
稍微得到緩解後,他脫下白色的防護服,解下護目鏡。
“陸師兄,我們先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陸修宴側過頭去跟他們說。
随後,他重新戴起耳釘,因為剛剛的實驗比較特殊,擔心戴耳釘會增加失敗的風險。時間差不多了,就開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