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學生異口同聲地回答。

底下有學生說:“林徽因和梁思成是夫妻，徐志摩喜歡她。”

不出所料，班上的學生還是對林徽因感情方面了解多。

“林覺民是林徽因的叔叔。”顔湘繼續說，“林徽因出身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候官林氏滿門忠烈也不為過，她的兩個叔叔是黃花崗烈士，她的弟弟是中國第一批飛行員，犧牲時年僅20多歲。包括她的族親先後為中國革命事業做出貢獻和犧牲。”

顔湘目光掃過班上的學生，她不希望班上學生談起林徽因隻知道她的情史:“林徽因本身是一名偉大的女性。她是中國第一位女建築師，創辦了清華大學和東北大學的建築系，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的設計者和人民英雄紀念碑的設計者之一。”

回歸課程内容，學習完之後，班上的學生都被林覺民對妻子陳意映的深情以及對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祖國的愛而感動不已。

快下課時，班上一位女同學問:“老師，你覺得喜歡是什麼？”處于青春期的女生總是比較好奇。

顔湘回想起陸修宴的告白夜，緩緩開口:“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擡頭看見了月亮。”

“老師，那愛呢？”周慧蘭學習了《與妻書》後感受很深，“應該就是比喜歡程度更深吧。”

顔湘思考了兩秒，曾經的暗戀和兩人經曆種種後的相互坦誠像電影畫面一段一段回憶起來，淺笑道:“愛應該是——自卑棄暗投明的那一刻。”

下午上課前，周慧蘭抱着一沓作業本放在顔湘的辦公桌上：“老師，周記本已經收齊了，都交了。”周記沒有固定的題目，學生暢所欲言，不然就會像試卷裡命題作文一樣，那樣就沒有意義。

顔湘低着頭寫教案，擡起頭瞥了一眼，嗓音溫和：“我知道了，謝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鈴——”上課鈴聲響起。

低着頭坐久了顔湘扭了扭脖頸，差不多快把周記本批閱完了，垂下眼睫翻到張承光最新的周記内容，題目是——我的夢想。

整篇内容講的是他的夢想是想當一名警察，關于夢想的啟發是顔湘之前有次晚自習給班上的學生放映過關于警察的紀錄片，尤其是緝毒警察這一偉大又神聖的職業在他心裡留下的深刻印象。

看到這，顔湘眼裡的欣慰不自覺流露出來，唇角彎起一個弧度，沒有哪個老師不希望自己學生向着目标努力。

繼續往下看，張承光寫道：我将來要做一個正義與善良并存的好警察。顔湘眼睫輕顫一下，内心被觸動着，這句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腦海裡被“正義與善良”這幾個字占據，不過她沒有細想和繼續糾結，用紅筆在最後那一欄寫下批語，字迹端秀：少年未來可期，祝君夢想成真。

改完作業後，顔湘收到陸修宴的語音微信，把内容轉為文字。

【陸修宴：今晚要加班，應該會很晚，你先休息别等我。】

顔湘低着眼，指尖敲着鍵盤，回道：【好】

幾秒鐘後，顔湘把手機放到耳邊，播放語音内容，聲線依舊幹淨，嗓音透着疲憊。

下一刻，陸修宴又發了一條語音，語氣裡帶着幾分認真和缱绻：【公主，我愛你。】

顔湘耳朵熱了熱，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

華燈初上，趙沁約她一起去吃飯，顔湘想也沒想就答應，因為兩人太久沒見了，況且第二天是周六可以好好休息。

約在火鍋店吃飯，趙沁跟她吐槽公司的老闆，拿起手裡的茶，淺啜一口，越說越起勁：“我現在恨不得一口水吐在他臉上。”

“……”顔湘隻能附和她：“對、你們老闆太壞了……”

吐槽完老闆，趙沁又和她說起了公司的一些八卦，哪個人出軌了什麼的，原配鬧到公司。果然電視劇還是太保守了，現實往往比電視劇更炸裂。

“我去，他居然結婚了。”趙沁刷着朋友圈，眼眸微微睜大。

“誰啊？”顔湘一面往鍋裡下着羊肉卷。

“你知道李家豪嗎？”趙沁猜測顔湘估計不記得，“就我高中跟你提過的那個。”

顔湘手裡的動作頓住，眼裡在回憶這個人，遲疑道：“是那個被霸淩的小男孩？”

“對，之前他不是挺胖的嗎？”趙沁把手機頁面給她看，“人家現在瘦了很多，還當上了警察，穿着警服求婚老帥了。”

顔湘目光落在屏幕上，高大俊朗的男人穿着警服單膝下跪抱着鮮花，将戒指戴到笑面靥如畫的女孩無名指上，文案寫的是：兜兜轉轉，終于娶到了年少時喜歡的女孩。

顔湘眉眼溫柔地注視着這對新人，真心祝他們幸福。

“我感覺很勵志，年少時被霸淩的男孩長大後成為了保護弱小的警察。”顔湘感慨道。

趙沁說：“我也覺得，看着這制服，估計是特警吧。”

顔湘拗不過趙沁，被她安全的送回家了。顔湘靠在沙發上，發呆地坐了半個小時後，起身洗去一身的火鍋味。

洗漱完後，刷了半個小時的短視頻，一陣困意襲來，顔湘眼皮都睜不開了，看了眼時間23點21分，放下手機後，陸修宴還沒回來，算了先睡吧。

陸修宴發完晚安後，盯着手機屏幕，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進入深度睡眠後，顔湘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又像是陷入了一段漫長地回憶。

下午放學後，顔湘坐在座位上收拾書包。

焦子怡走到顔湘座位旁，透過窗戶外看了眼站在教室外的少年，說道：“顔湘，外面那個是不是你哥哥？”

顔湘望向那個俊美的少年，穿着再普通不過的校服，衣鍊拉到一半，和旁邊兩個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周五，因為有住宿生要回家，旁邊的中學三點半就放學了，顔景每次都會來小學接顔湘兩人一起回家。

她站起身來，加快手裡的速度把作業裝進書包裡去。坐在前面的陳琪琪轉過頭來，聲音驚喜道：“顔湘，你哥長得好帥。”緊接着語氣平靜下來，疑惑道：“不過，為什麼你和你哥一點都不像？”

顔湘手裡的動作一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随口道：“我哥哥來接我了，我就先走了。”

她背着白雪公主的粉色書包小跑過去，顔景注意到顔湘往這邊過來了，便跟旁邊的男生說了句：“走了。”

顔湘擡起臉，笑容甜甜：“哥哥。”顔景唇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熟練地接過顔湘肩上的書包背上，不得不說，小學生的書包還挺重的。

顔湘背着顔景的黑色書包，問：“哥哥，我感覺你們初中生的書包好輕。”

“因為我們隻帶作業回家。”顔景聲音含笑，“你們是必須要把全部的書回家。”

顔湘嗓音稚嫩：“那等我上初中，我也可以像你一樣。”

“嗯。”顔景眼神寵溺地低下眼睛看着她。

顔湘注意到前面和朋友聊着小吃的劉偉正，一瞬間就想起了中午他欺負自己的事，碰了碰顔景的手，輕聲道：“哥哥。”

兩人繼續往前走着，顔景問：“怎麼了？”

顔湘停了下來，輕蹙着眉，一時之間覺得難以啟齒。

顔景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蹲下身，溫柔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哥哥，今天午休的時候劉偉正扒了我的褲子，還笑我。”顔湘委屈道。

顔景眼神閃過一絲狠戾，但還是努力克制住想動手幹架的情緒，問：“劉偉正是誰？”

顔湘指了指前面賣烤腸小攤販前的那個男孩。

顔景目光緊鎖着那個男生，行，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