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捏了捏黃金小貓爪,既是賠禮,那她也收得心安理得了,不收白不收。
小金庫又添上一筆,明蓁笑得跟個小财迷似的。
剛回宮的十一被攔下,“明三小姐可有說什麼?”
十一将東西交過去就跑了,哪知道後面的事情?
他臉憋得通紅,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
十一期期艾艾,問:“頭兒,陛下不會怪罪吧?”
若是趕上陛下心情不好,那是極有可能的,不過如今陛下修身養性,已是極少動怒了,況且明三小姐已經收下了,季嶽搖搖頭,“你先下去吧。”
十一左看右看,又問:“頭兒,真不用向陛下回禀一聲?”
季嶽瞟他一眼,“陛下在暗牢裡,你去?”
暗牢?十一霎時搖頭,“不!頭兒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季嶽不禁笑罵了句:“小兔崽子!”
不過也不怪十一對暗牢這兩個字忌諱莫深,便是他進去心裡也有些發毛。
暗牢是雍淵帝一手所建,關押的都是不便于大理寺處理的犯人,譬如廢太子舊部。
廢太子舊部如今的首領名叫重影,人如其名極為陰險狡詐,如黑夜的影子,又似滑溜溜的毒蛇,極難捉拿。
麒麟衛多方暗查許久,數月前終于找到重影的老巢,雍淵帝為保萬無一失,親自出馬,但尚未交鋒便讓他逃脫了。
那日他們趕到,卻已是人去樓空,甚至還險些中了煙霧計,那日雍淵帝臉色鐵青,麒麟衛都擔驚受怕的,生怕受了牽連。
第二日恰逢當地廟會,不知怎地雍淵帝逛了一圈回來心情反而好上了許多。
那日讓重影毫發無損逃脫,對麒麟衛來說是個奇恥大辱,經過仔細搜尋終于又找到重影的蹤迹,隻可惜重影當時不在,而他們已經打草驚蛇,隻得拿下了他的部下。
麒麟衛秘密押其返京關進了暗牢裡,即便經過一系列拷打用刑,直到雍淵帝回宮前也還是沒能撬開這些人的嘴巴。
暗牢建在地底,入口處有重兵把守,循着幽深小道走下去,壁上隻懸挂着幾盞油燈,勉強能照亮底下的光景,滴答滴答這是不知道哪滴下來的水珠,冰涼涼的,這個時候就要格外小心了,免得踩上什麼粘稠污穢的東西。
越往裡走便越昏暗,耳邊突地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沉悶粗重好似承受着極大的痛苦,這時轉過一堵牆,眼前大亮,用刑的十字架上綁着個人,說是人卻又不大像,更像是一個人形蠕動着的不明狀物,暗紅的血從下肢淌下,彙聚到地上一片泥濘粘稠。
一身黑衣的麒麟衛在一旁惡聲惡氣道:“到底說不說?”
他踹了一腳還剩一口氣的死刑犯,卻沒想到這一腳直接踹斷了下肢,死刑犯腦袋一歪徹底斷了氣。
麒麟衛跪到地上,“陛下!”
僅着一件中衣的高大男子站光明底下,衣衫雪白是暗牢裡唯一的一抹白,幹淨不染塵埃,他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沾了血色的每一根手指,動作堪稱優雅。
雪白的帕子落下進而被血色浸透,冰冷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全部殺了。”
沒用的東西。
“是。”麒麟衛頭埋得低低的。
*
明蓁一夜好眠,早晨起來神清氣爽的,完全沒有昨日那般蒼白無力。
今兒天氣還不錯,陽光穿過屋檐照進院子裡,亮堂堂的,不用穿厚厚的鬥篷再捧着暖爐,明蓁好心情地選了一套嫩綠色衣裳,再讓岚姑姑給編了兩條辮子,發尾簪上兩朵絹花,顯得很是甜美可愛。
明蓁坐在馬車裡沖岚姑姑和春華揮揮手,聲音清脆,“姑姑、春華,我去書院啦~”
岚姑姑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春華看着小小姐旁邊得意洋洋的晴兒,委屈地咬手帕。
原本兩人做了約定,一人一天陪小小姐輪着來,但晴兒這丫頭狡詐,說什麼她嘴皮子利索腦瓜子轉得快,硬是哄得岚姑姑答應這頭幾天都讓她去。
等見不到人影了,晴兒連忙放下車帷,“小小姐您如今剛好,可得小心些别再受涼了。”
明蓁雖然很想一直趴在窗邊吹着風看窗外面的景色,但也知晴兒說得沒錯。
她遺憾極了,不由得想若是每天都能見到陛下該有多好,每天蹭一口“龍氣”,她不敢想自己會有多幸福~
但這總歸是不可能的,明蓁歎了一口氣,神情恹恹的。
明蓁出門的時辰尚早,到時學堂裡還沒幾個人,她想了想還是坐下等李明珠來了再說。
隻是剛坐下一擡頭正好同進來的明溪對上眼神,明蓁沒能忘記昨兒明溪臨走前猶豫不決的眼神,她頓了頓,還是沖她笑了笑:“四妹妹。”
“看你這樣,似乎好些了?”
沒想到她會過來,明蓁有些訝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明溪見此松了口氣,想了想又說了句:“大姐姐性子嬌蠻,你大可以向祖父告狀的,昨日不是我不肯幫你,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