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見她回來了,趕忙問:“叫你幹嘛去了,那麼久,怎麼回事兒啊?”
宋星運雖然郁悶,但還是耐心的給陳薇說了劉寶森找她說的話。
陳薇立馬火大,搬起來的棉花被重重一摔,說,“嘿,這個狡詐小人劉寶森,平時嘴臭寒碜人就算了,這下子他也不嘴臭寒碜人了直接開始做臭事惡心人了。”
宋星運被陳薇怒目圓睜的表情逗笑了,說:“你别生那麼大的氣。”
“這劉寶森慣會惡心人,你看咱們車間有幾個人不惡心他的。”陳薇說,“就是個臭貨。”
宋星運被逗笑了,說:“謝謝你這麼同仇敵忾。”
“他連誰署名都不敢給你說,什麼玩意兒?”陳薇罵完這句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又說:“劉寶森她老婆是不是也寫了那個宣傳報道往總廠交了?”
劉寶森的老婆劉彩霞在他們廠裡面做跟單員,也是個潑辣、厲害的女人。
“這我還真不清楚,”宋星運回答,“他不說,說什麼是上邊決定的,我就沒想那麼多,也不是沒想那麼久,就是壓根沒往他老婆身上想這件事情?”
“那肯定的啊。”陳薇說:“他一開始就找你,不就是想把你穩住,不然等到時候印刷結束,報紙一發出來,你看見你寫的宣傳報道成了他老婆寫的,你要是一鬧,再跟周圍人一說,周圍人肯定都得知道他們夫妻倆幹的這種臭事。”
“中午吃完的時候問問吧。”宋星運說,接着歎了口氣就開始做産量。
車間的棉絮在空氣中飄飄蕩蕩,顫顫巍巍的落在宋星運的睫毛上,就像是她的内心,搖搖擺擺的。
中午出車間去食堂打飯的時候,宋星運和陳薇排隊的時候專瞅着能不能看見劉彩霞,兩個人四隻眼睛,食堂人又多又擠,兩個人打完飯飯盒都刷幹淨了也沒看見劉彩霞的人影。
“再等等呗,大不了下午下了班着急去她辦公室找他,我就不信找不見她,再不濟就去她家。”陳薇在等宋星運洗飯盒的時候說。
宋星運點頭,表示贊同,說:“反正這事兒不急,多多少少都有辦法,她要是死不認賬,我就讓她再寫一篇出來,給大夥兒瞧瞧。”
兩個人邊說邊捧着捧着飯盒慢悠悠的往車間走,天氣熱得緊,像是天上在下火。
下午上班的時候宋星運多多少少便釋懷了一些,開始仔仔細細想這件事兒,等下班她脫完工裝、摘完口罩準備去辦公室看能不能撞見劉彩霞的時候,有人過來遞話,說:“宋星運,廠西門口有人找你呢。”
宋星運還在清理清理頭上的棉絮和臉上的棉絮,棉絮有些刺撓,她問:“誰啊?”
“是個年輕小夥子呢。”遞話的人對宋星運說,“是不是你對象啊。”
宋星運一個頭兩個大,想不到被這麼多人問這個話題,隻得連連否認說:“天上能掉來個林妹妹,這天上可不興給我掉下來個對象,到時候再砸到人。”
“那可保不準,說不準掉下來個好郎君給你了呢。”
宋星運無奈,說:“大叔,您就别開我玩笑了。”
遞話的人就笑着走了。
宋星運抓緊時間給自己收拾了一下,洗了把臉和手,就換上自己的衣服,随後到車棚推了自行車騎着去了西門口。
西門口離她的車間非常近,宋星運騎着車沒一會兒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