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運早上早早的就醒過來了,她驚喜的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下來了,但是天色還是陰沉,天地之間的距離都被壓扁了,像是人站立在其中就被壓縮成片片扁扁的紙片,視線也不開闊,風沒有停下來,呼嘯而過,溫度驟降,一夜之間萬物染上寒意,
她閉眼睛眯了一會兒就徹底清醒了,開了窗子吸了口新鮮空氣,把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溫度,胳膊能明顯的感覺到涼意。
外面的水沒有退,白茫茫一片,行路道邊上的樹皮被浸濕,原本幹癟的樹皮都回春一般,吸飽了水分,像是風燭之年又塗了層厚厚的黑粉,其他低矮的行道樹卻是已經被淹沒了,露出幾片葉子在水面之上,窗外的紫藤已經沒有幾顆花粒了。
她換了衣服除了房門,發覺還沒有來水,隻好用昨天存下來的水簡單洗漱了一下,她今天着實是想洗頭了,想着等到快中午洗個頭再說。
卓行路好像還在睡着,宋星運想這樣也好,至少她不用覺得兩個人碰面尴尬了,她想想昨晚的事情都覺得仿佛是夢一場。
夜晚的确是一個容易令人喪失理智的地方,她自覺她說的話過腦子了,可是實際上并非如此,這并不代表她後悔,隻是她昨晚上的沖動令她自己覺得陌生。
宋星運都不知道自己給哪兒來的那麼多的勇氣來說出那一句你能不能等一下。
她知道,一旦自己說出那句話,就是真的準備接納一個人了。
她在沙發上呆坐了會兒,還是決定去看看卓行路還發燒不發燒,她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有反鎖,很順暢的開了。
卓行路還在睡,平躺着,被子也沒有胡亂踢,蠟燭油滴在桌子上,留下白花花的一堆痕迹。
她剛要叫卓行路,卓行路便醒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好像總是要很慢的才能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會盯着天花闆看一會兒,好像在努力聚焦确定自己的位置。
“你醒了。”宋星運說道。
卓行路這下倒是清醒的很快,從床上忽地坐起,眼睛恢複清亮,問道:“你怎麼醒那麼早?”
“睡不着了。”宋星運說。她這話的确是實話,因為上班的緣故她習慣了早起,再加之平時賴床的機會着實不多,她就養成了這樣一個早起的生物鐘,她尋了一下四周,看到放在床頭的體溫計又說:“你自己再量一下,看看什麼溫度,等會我給你煮點熱水,再把藥給吃了。”
卓行路聞言便拿起來了體溫計,昨天晚上的體溫計數還在溫度計上顯示着,他把體溫計向下甩了幾甩,便開始量起來溫度,說:“我覺得自己體溫已經不高了。”
“那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宋星運在床邊的凳子坐下,等着他量完體溫。
“胳膊有點兒酸。”卓行路擡了一下自己沒有測體溫的那個胳膊,感覺了一下說道。
“等你的病徹底好了,你就不會覺得酸了。”宋星運說完又想起來了卓行路昨天沾染的絲絲血迹,追問道:“你昨天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