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運不思其解,說:“聽什麼?”
“家裡有收音機,我買的,一直沒有用過。”卓行路起身,打開了壁櫥門,“本來想着送給你聽聽力磁帶用的,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送你。”他這樣解釋給宋星運。
他輕車熟路的開始調電台,期間夾雜着幾個電台播報着這次的受災情況,他調了一會兒後才停了下來,調低了聲音,說:“你聽了之後再說。”
正在播放的是宋星運從未聽到過的抒情歌曲,類似于法語,宛轉悠揚的女聲,像是在歌頌愛情。
“你害怕嗎?”卓行路問。他湊近收音機,收音機的女聲已經很低了,隻有将耳朵湊近才能聽清楚,加之外面的風聲,應該很難有人注意到。
宋星運像是受到了蠱惑,畏懼的心理連冒頭都沒有冒頭,她也湊近了收音機,與此同時也湊近了卓行路,她問道:“你不害怕嗎?”
“你會舉報我嗎?”卓行路問道,像在逗宋星運。
“你知道我不會的。”
“那我就不怕。”卓行路答道。
兩個人像是依偎在一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肩膀挨着肩膀,像是斷翅的鳥兒,共同在樹下栖息。
門窗被緊緊關上,沒有一點聲音外漏。
“你知道在唱什麼嗎?”卓行路打破兩人的不言,問道。
兩個人像是賊人在商量今夜的偷盜計劃,他把嘴巴湊近她的耳朵,悄悄又輕輕地問,聲音落不到第三人的耳中,此時除了收音機中的歌曲,宋星運能接收到的也就隻有卓行路的話語了。
宋星運有些擔心别人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微微搖頭,可是這樣卓行路的嘴巴便擦過她的耳朵,似有若無的,像是不存在,可是宋星運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她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搖頭,明明可以直接說出來,沒人可以聽得見的。
“在唱他失而複得的愛人。”卓行路說的簡潔,“在祈求上天能讓他和她長長久久不分離,他不是上帝的信徒,卻在發出最虔誠的祈禱。”
宋星運并沒有完全聽到卓行路在講些什麼,她隻感覺到了卓行路的呼吸吐納在她耳邊,她耳邊已經開始發燙了。
“我知道了。”宋星運聽到她自己這樣回答,她為了不讓卓行路的嘴巴離她的耳朵那麼近,為了給她那可憐的耳朵降溫,将臉對着卓行路。
卓行路也轉臉望向她,微微低頭。
宋星運感覺到有手掌觸摸上她的臉,她來不及思考。
直到卓行路輕輕碰了碰她的上唇,并摩挲了幾下,她的眼睛是睜着的,她看到了卓行路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另一個溫熱的唇觸碰到她的唇。
她繃得很緊,可是她能感覺到兩個人的嘴唇。她腦海中沒有聲音了,收音機的聲音和外界的風聲被隔絕了。
她感到了她自己和卓行路的心跳聲。
那一瞬間,真的有花苞綻開且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