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各種儀器、标本、書籍資料放置有序，各類設備應有盡有。飼養的小白鼠在籠子裡發出叫聲，高精密儀器微微閃着光亮。

程起予有些驚奇地環顧一周，看到了很多自己都說不上用途的設備，以及旁邊寫滿了筆記的便簽。

“過來看，這裡就栽培了一批罂.粟。”莫甘娜招呼他來到一片植物培養區，“别擔心，隻是栽培出來研究而已，不會做壞事的～”

說起這個，程起予也問出了他的疑惑：“你們上個月搶了銀行之後，似乎警方和銀行都沒什麼反應？”

“這個呀……”

莫甘娜找了兩個小凳子，讓他坐下，再去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我酒精過敏，謝謝了。”程起予擺手拒絕了。

莫甘娜又去倒了一杯茶，這次程起予接受了。她舒服地坐下，緩緩開口：

“小弟弟，你知道為什麼，清朝的時候，朝廷一查一個地方的糧食，糧倉就會起火嗎？糧倉都被燒空了，大火撲都撲不滅。”

“因為朝廷不小心帶了易燃物？”

“不是的，哈哈哈。這裡面有多少貪官污吏呀，朝廷隻要一查就會知道糧食有多大的缺口，所以地方的人隻好提前自己把糧倉燒了。雖然也損失了不少糧食，但好歹保住了自己的腦袋，還能将錯誤歸結于自然起火。”

“……原來如此，所以其實銀行還巴不得你們去搶一通。”

“是啊，當時我們隻是删了銀行裡的監控，而道路上的監控，可是行長幫忙來掩蓋的。”

“你們選擇西區銀行，也正是因為行長挪用公款的虧空巨大，經不起上面檢查。而你們的行為卻把這筆壞賬抹平了。”

“正是如此。”莫甘娜十分贊許程起予的反應速度。

好一個互惠共利。程起予也沒想到事情的本質竟是這樣。

聊開了這件事後，莫甘娜就開始介紹提取嗎.啡的過程了，并熟練地上手操作一番。其中衍生的知識，她也通通教給對方了。

見程起予似乎對她的手記也有興趣，她也就開心地介紹其中的研究成果，還讓程起予自己也上手試了試。

兩人越聊越默契，有時候都不必對方說完，就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了。

程起予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思想共鳴，大腦在碰撞中靈活不已。

晦澀的知識變成了一串串數據，神秘的藥劑相互混合，沉澱出新的物質。兩人聊得忘記了時間。

直到接近深夜十二點，莫甘娜才依依不舍地送他到了門口。

“小弟弟，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器材什麼的實驗室都有。”莫甘娜笑着，這是一次酣暢淋漓的思想交流。

“嗯嗯。”程起予也笑。

等到他走遠了，莫甘娜才緩緩下樓，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一個衣着随意但貴氣的青年憑空出現在這裡，眉目帥氣精緻。他挑眉：“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怎麼會？知雨。”莫甘娜撩了撩卷發，“隻是聊得太投緣了。要不是你發短信告訴我你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去，我還打算跟他聊個通宵呢。”

韋知雨家裡管得嚴，無論在外面怎麼玩，都必須得在午夜之前回家。他一邊上樓一邊調侃：“好好好，下次我就不來打擾你們了。”

“你不是在忙畢設嗎？怎麼這麼閑到我這來了？”

“剛忙完，下午就答辯結束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你覺得程起予怎麼樣？”

“數一數二的天才。”莫甘娜有些放空地說，“但是……我有點不太希望他加入我們。”

“他不像是你這樣會享受犯罪的感覺，也不像我這樣不得已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更不像數字哥那樣有必須要堅守的事情。如果有機會，還是希望他能走在光明的道路上。”莫甘娜補充。

“親愛的，黑夜才是他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