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岐騙了他名字,說自己叫陸起,最後憑借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份酒保的工作,白天酒吧不開業,隻需要晚上工作,因為他胳膊目前不方便,謝甯陽沒安排他去前面,而是安排他擦酒櫃。
謝甯陽帶他到員工宿舍,是單人間的那種,浴室和房間都很小,除了一張床,一個窄櫃子,再也見不到其他。
“洗個熱水澡就好好休息吧。”謝甯陽語氣溫和有禮,正準備出去,袖子卻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拽住。
他回頭看着他,陸南岐似乎是想說什麼,躊躇着,遲遲沒有開口。
“你想說什麼,說吧。”
“……可以少和别人提起我嗎?我害怕他還會找來。”
起碼今晚不行,陸南岐準備回去後搞個omega氣味手環,這種手環長期以來在單身alpha中流行,有了這個手環,就算謝甯陽對他起疑心,别人也隻會告訴他自己是omega。
謝甯陽哪能知道他在想這些,看着眼前止不住戰栗的omega,保護欲作祟,又想起剛剛陸起說的在這個城市孤苦無親,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作安撫。
想了想,他最後還是釋放了一點信息素,是保持在禮貌合理的範圍内釋放的,他想受驚的omega應該會需要一點善意的安撫的。
“好,我不會主動提起的。”
一股松木冷香從頭頂傳來,陸南岐很輕地深吸了一口,那股香充斥着鼻腔,刺激着大腦,讓心髒極速跳動。
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身體某個地方讓他僵住一秒,原本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換成一句,“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陸南岐說這話時其實沒過腦子,酒吧夜裡上班,謝甯陽都是在白天休息的,不過謝甯陽也沒糾正他,隻當他想快點送客。
謝甯陽離開後,陸南岐往下身看了眼,臉上表情變得怪異,卧槽,見鬼!
他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怕被謝甯陽看到。
他以單純無辜小白兔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剛剛若是讓他發現自己其實是被帶回家的大惡狼,會不會像獵人一樣把他趕出去呢?
陸南岐看了眼身後的床,本來也不打算在這邊留宿,除非能留宿到謝甯陽床上。
他關門走人,忘記了關燈,或者說陸大少爺從沒有關燈的習慣,都是家裡傭人關,為了避免被吧台的謝甯陽看到,他從走廊的窗戶翻了出去。
這邊謝甯陽剛到吧台,就想起忘記告訴陸起換洗衣物在衣櫃裡,他又邁着長腿往回走,轉過長長的走廊,在最後一間房站定。
修長的手指正要扣上去,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道年輕男聲叫住。
“少爺。”
謝甯陽的手頓在空中,他回過頭,白駿文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怕被人注意,帽檐壓得低低的,還帶着口罩。
謝甯陽看眼身後沒什麼動靜的房門,從聽到消息後就開始積壓的怒氣終是忍不住,擡起長腿對着白駿文肩膀就是狠狠一踢。
兩人都是alpha,身高幾乎差不多,都是一米八五的大個子,但白駿文還是硬生生地被踢到了兩米外,後背狠狠砸在牆上,腦袋裡嗡嗡直響。
他沒哼出一聲,咬着牙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肩膀站回謝甯陽面前,低着頭。
謝甯陽力度留了幾分,要不是事情多,他真想踢骨折讓他長長記性。
謝甯陽冷冷開口:“往邊兒站,别在門口。”
白駿文一聲不吭地照做。
謝甯陽回過身敲門,“咚咚咚。”
沒人回應。
謝甯陽又敲了一次,還是沒人應答。
白駿文:“要撬門嗎,少爺?”
謝甯陽冷冷地看他一眼,白駿文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有正事要談,再加上對方是omega,直接進人家屋子不太好,謝甯陽便也不再多留,給了白駿文一個眼神,叫他自己跟上。
走廊裡沒有别人,酒保都在前廳工作,這裡很安靜,謝甯陽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白駿文安安靜靜地跟在他後頭走。
越往外走,酒吧震天響的音樂聲就越大,快出走廊時,謝甯陽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腳下步子放緩,然後轉身,往回走。
這次沒敲門,他直接轉動把手,沒想到居然沒鎖。
視線在屋子環視一周,沒有人。
謝甯陽忍不住輕擰起了眉,腦海中閃回片段,陸起衣服上灑了酒,應該是兩人碰撞的時候濺上去的,還是要有換洗衣物比較好。
不過他臉色說不上來,omega要多學學保護自己,怎麼連門都不知道鎖?
猜測他應該已經進去洗澡了,謝甯陽把衣櫃裡的衣物拿到床上,輕輕關門出去。
——
謝甯陽常用的包廂裡,高大的男人仰坐進沙發裡,一隻手随意地搭在沙發背上,吞雲吐霧地抽着煙,火星在昏暗的包廂裡明明滅滅,時不時照亮男人一點陰郁的眉眼。
謝甯陽腳下跪着一個alpha,論起年紀,其實白駿文比他還大上個三四歲,若是他哥沒死,他還得像往常一樣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駿文哥。
謝甯陽彈了彈煙灰,煙霧再一次吐露的時候,他開了口,音色略微沙啞,“你不是跟我保證合作對象靠譜嗎?”
白駿文跪在地上,面色少見的為難,“沙特當時是這麼跟我保證的,作為交換條件,我跟他簽了價格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