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岐用盡全身的力氣,将謝甯陽推開,蒼白的臉色簡直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他身體脫力,膝蓋一個沒跪住,從馬桶上滑下來。
冷汗從額頭滴落到地闆上,腹部一陣陣痙攣。
“去……拿抑制劑給我。”陸南岐極其痛苦,氣都喘不勻。
謝甯陽被推開,猶豫着沒去扶他,“你已經打過了。”
他不是不想給他拿,“劑量過……”
陸南岐偏過頭,眼眶通紅地看着他,語調提高一個度,卻毫無威懾之力,“我要!”
最後陸南岐又注射了一支omega抑制劑。
四下安靜,陸南岐待在隻有他自己的浴室裡,謝甯陽被他趕了出去,他坐在馬桶上,手向下伸了進去。
……
半個鐘頭後,整間浴室充斥着強烈的伏特加氣味,謝甯陽才被叫進來。
得到纾解後,陸南岐聲音喑啞,喘着氣,“你也淋到雨了,洗個熱水澡吧。”
謝甯陽點頭,他隻是腺體有問題,聞不到也感受不到信息素,但他嗅覺是正常的,能聞得出這間浴室裡發生了什麼,“你能走到床上去嗎?”
陸南岐沒說話,像是要證明自己一樣,直接起身出去了,他還發着低燒,隻不過比起半小時前要好多了。
等謝甯陽匆匆沖了澡出來後,就看見自己的床上鼓起了一長條,腦袋埋進被子裡,謝甯陽過去把被子給他拉開,露出鼻子和嘴巴。
陸南岐睜着眼睛看着他,沒說話。
謝甯陽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然後關燈走人,去了另一間客卧。
不說是alpha還是omega,照顧一個小孩子洗澡,上藥都非常累,更不必說謝甯陽拖着個比自己還高的omega。
疲倦很快充斥全身,他閉上了眼睛。
被什麼熱熱的東西碰到,謝甯陽蹭地睜開剛合上的眼睛。
被窩裡蹭出來一個腦袋,他下意識去腰間拿槍,摸了個空。
是陸起。
omega在發情期間不僅情緒易怒,還極其渴望alpha。
謝甯陽回想起剛剛在浴室的事,現在又來黏他,剛剛為什麼要推開他?
陸南岐不說話,隻是将自己的大腦袋蹭進謝甯陽的頸窩,還一個勁兒地拱他,強占了半個枕頭,活像一隻硬鑽進主人被窩,要和他一起睡的大狗狗。
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聞着淺淡适宜的雪松味,陸南岐昏睡了過去。
謝甯陽摸摸他的額頭,有些溫度,但不冒冷汗了。
就這麼任由陸起抱着,一時之間困意還未上湧,謝甯陽腦子裡過着各種千姿百态的方法,該怎麼給陸南岐一個難忘的教訓,才能讓他知道北二堂不好惹。
暴雨還在下着,他側耳聽着初秋的雨聲,想到第十六種時,困意漸漸襲來,下巴抵着陸南岐的腦袋,他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陸南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床上除了他沒有别人。
外面天空像被洗淨了一樣藍,仿佛那場不應該出現的大雨從未來過一樣。
身上異樣已經消失,空留下淡淡的因易感期而留下的空倦感。
他扶着腦袋細細回想昨夜,直到想到馬桶那件事時,他抓住頭發的手頓住,好像從窗台吹進的淡淡的風都靜止了。
抓心撓肝地品味很久後,陸南岐狠狠錘了下軟軟的床,像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
丢死個人,裝個omega,居然差點讓alpha把自己給辦了。
操!
謝甯陽不知道去了哪裡,白天是酒吧老闆以及員工的私人時間,大部分用來補覺。
謝甯陽一般晚上在12點後就不會出現在酒吧前廳了,而陸南岐則是要待一夜,白天回莊園睡覺,打遊戲。
他換上謝甯陽給他留在床尾的衣服,大搖大擺下了九層。
路過吧台時,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幾個酒保在一起聊着些什麼。
他聽見什麼“阿泰”“被解雇”的字眼,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酒吧。
進了陸家莊園,他溜溜達達地回了自己的西樓,才一進去就感受到一股威壓,陸震平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陸震平長相古闆,聲音不怒自威,“你現在是膽子不小了,”他猛拄拐杖,地闆仿佛都顫了起來,“誰讓你這麼大動幹戈的!”
陸南岐吊着個胳膊,懶洋洋地走到陸震平對面坐下,翹着個二郎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陸震平打斷。
“你臉怎麼回事?身上哪來的alpha信息素,味道這麼濃,”看着陸南岐擺出來的那副流氓架子,越說陸震平越來氣,“你出去跟alpha打架了是不是!不讓你出去你越得出去是不是!!!你瞅你這個胳膊——”
陸南岐勾勾嘴角,聞了聞自己身上,笑着問他老子,“好聞吧,雪松味兒的。”
陸震平突然意識到什麼,嘴裡的話停了下來,手裡的拐棍卻揚了起來,他狠狠砸向陸南岐,“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我養你這麼大,你就這麼報答我的是吧!”
陸南岐躺在沙發上,第一下沒躲過去,硬生生砸在自己的右臂上,他一個彈跳起來,幾步就跑到了樓梯上,任由陸震平在身後胡亂揮動拐杖發火。
“alpha怎麼了?你可不能性别歧視!”陸南岐甩甩右臂,老頭子可沒放過他,打的他痛死了。
“你,你……”陸震平氣得把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丢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