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地在黑暗中走了近一個小時,他們在靠近盤山公路的下面隐藏了起來。
他們已經能看見公路上的情況,視線裡停着好幾輛車,看氣氛也知道不太平和。
他們其實很不巧,爬上來的地方正好是北二堂分家占據的地盤,陸南岐問謝甯陽要手機想打電話。
“早沒電關機了。”
陸南岐還正欲再說些什麼,他立刻噤聲,将謝甯陽頭摁趴在地上。
謝甯陽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麼,就聽見有人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枯草被踩得吱吱作響,然後是皮帶扣響起的聲音。
上面有人下來撒尿。
陸南岐湊到謝甯陽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兩人迅速小心地起身,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兩人彎着腰偷偷上了公路後,潛進了停在路邊的那輛越野車裡。
那人顯然是從這輛車上下去解手的,連車後門都沒關。
坐駕駛座上的是個光頭alpha,他頭也沒擡,指尖夾着根煙,聲音是蹲守了幾天也掩蓋不住的厭倦和牢騷,“你說那蘭啟能……”
冰冷的刀刃閃過一絲寒光,脆弱的喉管被迅速劃破,滾燙的鮮血噴到車玻璃上。
陸南岐利落地收回刀,将已經斷氣的alpha拽到車後座上,他迅速到駕駛位,聲音波瀾不驚,對謝甯陽說,“你就躲屍體下面,一會有槍……”
陸南岐還來不及說完,那個撒完尿的alpha已經上來,看見陸南岐立刻掏出了别在身後的槍。
陸南岐迅速踩下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車後玻璃被擊中,陸南岐有點焦急地喊道:“趴下!”
回應他的是另一聲槍響,他透過後視鏡看去,謝甯陽端着手槍,肩頸線條繃得緊實,在車後座靠近車門的位置,一槍将車外的alpha爆頭。
“從人身上薅的?”
被劃破喉嚨的alpha腰後也有手槍。
謝甯陽轉回身,面色平靜,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前面好多車,來曆不明,你小心。”
黎讓和白駿文同時聽見槍聲,小心查看路況才發現有一輛越野正朝着藍驷幫這邊沖過來。
黎讓下達命令,“所有人待命!”
他掏出手槍對準飛馳過來的越野車,對準後車輪正要扣動扳機時,手指立刻刹住車般停下。
是他家少爺!
下一瞬,血肉飛濺,黎讓胳膊被擊中。
藍驷幫幾乎是立刻調準槍口。
越野車後面還跟着好幾輛被驚動的不明人馬方的車。
黎讓捂住胳膊立刻對耳機下達命令,掩護越野車離開。
子彈從車後座的位置穿過車前玻璃射中他的手臂,看樣子少爺車裡還有人,是誰?
兩車擦身而過時,陸南岐和黎讓交換了下眼神,直踩油門,朝着山下沖去。
少爺是安全的,起碼車裡的那個人不是少爺的仇人或對家。
他特意看了眼車後座,防窺看不見。
整個過程也就幾秒。
坐在車後座的謝甯陽專注開槍,沒注意到陸南岐的眼神,他放下剛剛射擊過的手槍,有些不得其解,“這群人怎麼就這麼放過我們了?”
陸南岐專心開着車,他也沒想到謝甯陽會對黎讓開槍。
面對謝甯陽的問話,他搪塞道:“他們的敵人好像是身後那幫追來的人,見我們不是他們的仇家……可能就放了我們吧。”
幾分鐘謝甯陽都沒說話,“……是這樣嗎?”
陸南岐岔開話題,“現在……要不去我公寓吧,我有一個私人公寓。”
酒吧已經不安全了,蘭家他又不能回,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他被叔父刺殺的事,如果不知道,他回去很可能會自投羅網,他得先和白駿文聯系上才行。
謝甯陽點頭同意,“那就去你公寓吧。”
而這邊白駿文因為位置離得遠,等過去混戰到一起的時候,剛剛那輛越野車已經不見,藍驷幫不願久戰,打了一會,紛紛撤離山下。
被夾在中間的那方見腹背受敵,立刻偃息旗鼓,追着藍驷幫下山去了。
白駿文被這情況搞得有些懵,幾分鐘前還劍拔弩張的盤山公路上,三路人馬對峙着,現在已經隻剩下北二堂。
分家地盤有輛車沖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是叛變的手下還是……
會不會是少爺爬上來開着車逃離呢?
可那輛車被追趕着沖進了藍驷幫,而黎讓真的就讓那輛車過去了?
假設車裡的是少爺,黎讓也并不認識,他會讓一個不認識的人安全過去嗎?
白駿文有些不得其解,不管是哪兩種情況都不可能。
他沒看到那輛越野車是怎麼下山去的,所以還無法确定車是自己殺出去的,還是黎讓讓過去的。
如果是自己是殺出去的,白駿文摸摸冒出胡渣的下巴,那個叛變手下可以被收進北二堂主家,畢竟能和藍驷幫作對的敵人就是北二堂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