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蘭啟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又回了公寓,将正在換衣服的陸南岐壓在床上。
他去扯陸南岐剛剛換上的上衣。
陸南岐被蘭啟的主動弄得有些驚喜,十分配合,一個勁兒地去親蘭啟。
蘭啟扭着頭不讓他親,面色十分平靜,眼神卻像是翻滾的岩漿一樣起伏不定。
“小甯,你怎麼了?”
蘭啟這幅樣子讓陸南岐停下了親吻的動作。
alpha精赤的上身露出來,蘭啟死死盯着陸南岐靠近肩膀的傷口,雙手甚至控制不住地輕顫。
隻要撕下來就能确認那個omega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Y11目前在a市,隻有他有。
它留下的傷疤獨一無二,隻要撕下來,蘭啟就能确認他究竟是不是陸南岐。
“你怎麼了,小甯?”
陸南岐見他遲遲不說話,可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将身上的蘭啟摟入懷中,吻了吻他的耳朵。
蘭啟的手攥成了拳頭,他閉上眼。
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不敢,不敢确認。
“你真的叫陸起嗎?”
陸南岐心裡一跳,“怎麼了嗎?誰跟你說什麼了?”
蘭啟推開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出來,“沒有,就是覺得你的名字好難聽。”
陸南岐反而松了口氣,“你今天怎麼怪怪的,不是說有事要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又不想出去了,你要出去嗎?”
陸南岐自然樂意陪他,當下也說不出去了。
他的嘴唇被蘭啟狠狠堵住。
蘭啟熱情得有些過分。
陸南岐圈着他的胳膊越收越緊,不甘下風,兇狠地回應着他。
等戰事結束,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
陸南岐抱着蘭啟小憩一會,竟不知不覺真睡了過去。
蘭啟小心地從他的懷裡鑽出來,靠在床頭抽煙。
陸南岐失去了懷裡的人兒,像是少了陪睡玩偶一般,迷迷糊糊間又抱住了蘭啟雪白的大腿,下意識地親了親。
蘭啟吐出一口煙霧,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陸起肩膀上那塊包紮着紗布的傷口,像是定位一般,跟着它移動。
如果他真的是陸南岐呢?
他該怎麼辦?
屋内窗簾拉得死死的,不透露出一絲光線,剛剛兩人在屋裡各個地方大戰,簾上還有不小心弄上去的不明液體。
煙蒂的火星明明滅滅,卻照不亮蘭啟眼底的陰郁。
凝視了片刻,他終于說服自己,大不了說斷就斷,他沒什麼輸不起的。
手漸漸伸向陸南岐肩膀處的傷口,蘭啟的心髒好像停止了跳動,他看着自己的指尖,甚至有一點顫抖。
他此刻甚至有了古怪的想法,那就是陸起突然醒來,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着問他,是不是想趁他睡着,給他傷口上撒鹽?
可惜這都是蘭啟的幻想,這一切沒有發生。
撕下紗布看到傷口的那刻,蘭啟平靜得可怕。
片刻後,他将紗布重新貼了回去。
煙灰落到手背,燙得他将煙丢進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裡。
他輕輕扒開陸南岐的手,将枕頭塞到他手裡,然後慢慢下床。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左右,兩人幾乎一天沒吃飯。
蘭啟想,陸起好像給生病的自己去抓過野兔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去探路,一不小心掉到一個坑裡,他想回去,可渾身發燙無力,天都黑了,他還沒走回河灘。
他本想就呆在原地吧,他真的走不動了,可是他突然聽見了陸起的聲音,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發現了浮木,于是他拼命朝着那根浮木遊去。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陸起後背為了護着他,被車窗玻璃紮得鮮血淋漓,可他還是背着他走回了河灘,那個過程該有多疼,他不敢想。
蘭啟坐在沙發上發呆,腦海竟是不自控般閃過所有兩人相處的畫面。
盤山公路上的一切疑惑,也都迎刃而解。
蘭啟知道自己該離開,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嗎?如果是真的,他能做到說斷就斷。
可蘭啟還是不舍,他說服自己,給他做點東西吃吧,做完我就走。
陸南岐其實也沒睡多久,大約半個多小時就醒來了。
他發現懷裡居然是枕頭,他趴在上面深度吸吮過肺,是好聞的雪松味兒。
穿好衣服,他出來找謝甯陽。
“小甯?”
他看了一圈,不是說好不出去了嗎?人怎麼又不見了?
視線很快落在客廳的餐桌上,一盤宮爆雞丁和一道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碗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米飯。
不是外賣,是小甯給他做的。
陸南岐冰箱裡沒有吃的,蘭啟是去了隔壁人家買下的食材。
陸南岐心裡軟軟的,坐在餐桌前。
他掏出手機先是和這些菜拍了合照,然後又打給謝甯陽,打了足足一分鐘都沒人接,可能是正在忙吧。
一天沒吃飯了,他也真的餓了,開始埋頭苦吃。
米飯足足吃了三碗。
菜也一點沒剩。
原來小甯做飯這麼好吃。
陸南岐此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