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詩婷既是她的同事,也是小學到高中同學,這個發小一張嘴,她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湯詩婷閉上了嘴,做了個拉鍊的手勢,把志願者的名單給她。拐後确認對方身影消失,才放慢速度
她掃了一眼,看到熟悉的三個字,一陣恍惚。
指着名單末尾的“司星洲”,問道:“這,這,這哪來的?”
湯詩婷笑而不語,一臉得意。
她抓着她的手臂搖晃,焦急地撒嬌,“求你了,寶寶,你快說。”
湯詩婷也不逗她了。
“就是那男護士呀,抽血的時候你沒看他的胸牌嗎。”
“我就托人随便一問,這小護士馬上就答應了。”
她昨天太緊張了,沒注意到男護士的胸牌。
司星洲,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狐妖的名字,妖界裡誰不知道狐妖司星洲帥氣俊美,怎麼會是男護士那般普通平凡的樣貌。
難道是同名同姓……
說來也巧,她投胎後的人類名字跟她身為兔妖時的名字一樣,所以她大膽猜測,狐妖這一世也會擁有跟上一世一樣的名字。
若這一世,他們都投胎在鎮上,那麼她當社工就一定能從文明鎮十幾萬人裡找到一個叫做“司星洲”的人。
“咱們鎮下面的村隻有這一個司星洲嗎?”她又問。
湯詩婷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我說這麼名字耳熟,就是你暗戀的那個司星洲啊!”
三年前,畢業回來的白初瑤和湯詩婷順利入職當地的社工站之後,白初瑤有打聽過司星洲這個名字。
文明鎮下隻有幾個村,其中包括和平村也都問遍了,姓司的有,但叫司星洲的沒有。
白初瑤搖搖頭,“也不一定,應該是同名同姓。”
這麼大一個八卦,湯詩婷自然不會放過,“我這就去幫你打聽。”
這時,有居民來咨詢問題,湯詩婷也收了話題,回去自己的社區的社工站。
然而,司星洲這個名字就像跟上一世連接的開關,一旦按下了,很多被遺忘的被銘記的被忽略的東西蜂擁而至。
這幾天,白初瑤的噩夢不斷。
夢見了狐妖司星洲模糊的樣貌,身姿挺拔,居高臨下地指責她:“你就是一個卑鄙的盜竊者,别以為你憑借媚術擁有這副樣貌,我就會喜歡你,相反,你真讓我惡心,你簡直玷污了愛情。”
又夢到孟婆不屑地對她說:“瞧瞧你這貪心的兔子,既想要随狐妖投胎人道,又想要狐妖的媚術。是想去人間跟狐妖做恩愛夫妻吧,那不如努力修仙,去仙界月老那給你們牽紅繩。若是沒有姻緣繩,你們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是正緣,不是正緣,便沒有好下場喲。”
還夢到狐妖的臉跟男護士的臉重合。
這一頓折磨下來,她的眼下長出了烏青。
白成業、洪鳳夫妻倆看到女兒憔悴的模樣,一陣擔憂。
“初瑤,身體哪裡不舒服,請假爸媽陪你去醫院檢查。”
白初瑤左右搖晃脖子,擺擺手,“沒有不舒服,身體很好。”
就是精神不是很好。
“你的體檢報告下來了嗎?”洪鳳又問。
白成業聽了也附和道:“對呀,這都幾天了,提交結果應該出了吧。”
“結果出了我自然就會拿回來,爸媽我先上班了。”
看了眼時間,囫囵吃了最後一口早餐,匆匆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其實也說不上熟悉,隻從體檢那天之後,她總能在鎮上的不同角落看到司星洲的身影。
在這個轉個彎就能碰到熟人的小鎮上,她從前怎麼就沒有看到過司星洲這個人。
名字為司星洲的人類,穿着藍白格子襯衫,下身軍綠色休閑褲,及耳的短發厚重蓬松,黑色粗框眼鏡幾乎擋住了半張臉,樣貌平平無奇,屬于扔在人群裡找不到的那種。
但站姿筆直,昂首挺胸。
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目光,他緩緩回頭,然後擡手撓脖子,微微低頭,露出一個腼腆的笑。
白初瑤用力搖頭,一定是同名同姓,她心目中的司星洲不是這副模樣的。
抽血那天的烏龍事件在她腦子裡揮之不散,特别是看到司星洲之後更是尴尬,連心跳都無措了。
更讓她無措的是,司星洲那熟悉的眼神,跟她當年看妖狐那種愛慕眼神一模一樣。
這一世,她因擁有狐妖的媚術樣貌姣好,可并沒有以此為榮,并沒有樣貌過人而盲目自信,面對次追求者的愛慕告白,她都直白拒絕。
她兩世愛慕的始終隻有狐妖司星洲。
而偷了狐妖司星洲媚術化作的藍玉石,初衷是為了幫他保管,因為媚術是他的一部分,她想告訴狐妖司星洲,不用舍棄媚術,也能擁有真心換真心的美好愛情。
曾經的兔妖白初瑤,如今的人類白初瑤,始終喜歡狐妖司星洲,真心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