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典出現在了姑涼城。”李閑雲沉聲道。
“回魂典”金吉吉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問,“那是什麼了不起的玩意?”
李閑雲無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金吉吉的頭發,耐心地道:“我倒是忘了你向來不關心這些個江湖的漿糊事。”臉色漸漸凝肅,“你知道我們晉央建朝已經有三百多年,在此之前的王朝,叫金元王朝。”
“金元王朝之所以被滅,是因為金元末年,國師天骥把持朝政,殘暴不仁,為了進入先天之境,殺生無數。回魂典就是國師天骥的畢生所學。”李閑雲道:“如今回魂典重見天日,加上據說當年金元王朝的餘孽還在,真不知道要掀起何等血雨腥風。”
“回魂典,是一本秘籍?總不能無緣無故憑空出現姑涼城吧?”金吉吉問道。
李閑雲點點頭,臉色又陰郁了幾分,“據說天骥的墓穴,就在姑涼城的龍尾山。”
金吉吉微蹙眉頭,心裡頭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她與家人便是居住在姑涼城福安鎮,一個民風淳樸,不少人以打獵為生的小城鎮。她本想着與家人回鄉安安分分過日子,如今怕是連姑涼城都不得安生。
“既然是前朝的國師之墓,朝廷難道沒有任何反應?由得各個門派去相争?”金吉吉有些不解。
李閑雲柳眉微微一蹙,搖搖頭,“朝廷一方,我尚不清楚。”李閑雲不好意思說,其實自上任皇帝開始,尤其是新皇即位之後,朝廷對江湖的态度有些過于放任自由了,除了這五年一度的選拔人才,朝廷似乎沒有任何動作。門派獨大,能人輩出,拉幫結派的現象層出不窮,照理朝廷應該有所忌憚,可全然沒有任何诏令或幹涉。
可怪就怪在任江湖折騰得風起雲湧,這天下穩如老狗。百姓安居樂業,軍隊兵強馬壯,官員大多清明勤勉,有時候李閑雲都會産生一種錯覺,這每五年的星月交輝大典,是不是就是搭個戲台給江湖人唱唱戲,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心神一定,李閑雲笑道:“我藥宗倒不是沖着那武功秘籍去的。天骥是前朝最厲害的制藥師,若是天骥的墓穴在龍尾山,我藥宗自然也想去看一看,是否有我藥宗能撿的便宜。”擡眸看了看金吉吉,欲言又止。
金吉吉心領神會,淺淺笑了笑,“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跟杜若涵糾纏,也不會主動去惹流星門的金大小姐們。隻等我爹娘來了,我就随他們回去,這贈獸宴,不看也罷。”
李閑雲的雙眸一亮,整個人松泛了不少。再無奈她也必須承認,流星門的金夢眉和金夢雅盡得流星門和幻劍宗的栽培,有着兩大門派作為靠山,幾乎可以在江湖橫着走,即便是她,也要避其鋒芒。至于杜若涵,因着金吉吉的關系,她也調查了一些。杜若涵此人不若她外表那般純良無害,實則心思極深極重。魅雪門倒不一定會為她出頭,但最讓人忌憚的是她偶然間察覺了衛獸齋狼戮和杜若涵的關系匪淺。狼戮殘虐的聲名在外,他一旦不喜出手,吉吉就不是摔進糞坑那般簡單。
如今金吉吉想得通最好。以後等她李閑雲修為更進一步,在藥宗有更大的發言權,再好好地磋磨那些欺負過吉吉的人,對藥宗的人來說是最不缺朋友的,隻要她足夠強大,求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意得罪那麼一兩個門派。
李閑雲言畢,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封信箋,“這是太長老托我交給你爹的。我今夜就必須啟程,信就放在你這。”沉吟片刻,“我也大緻清楚太長老的意思,他應該是希望你們一家先别回姑涼城,贈獸宴後,那邊定然魚龍混雜,除了晉央各大門派,鄰國的西宸,洌雁,東邊詭異的蟲怵族怕都會來湊熱鬧。到時候怕整個姑涼城嘈雜得很,不宜居住。”
金吉吉自然知道李閑雲的言下之意,李閑雲說得委婉,但金吉吉心裡清楚,按她外祖父太長老的意思,像鐵錘門這樣的小蝦米,就不要帶着姑涼城裡當炮灰了。
“我明白。”金吉吉點點頭,柔柔笑了笑,“我一直很想去南杭水城走一走,這會他們來了,正好纏着他們帶我和燦燦去一趟。”
李閑雲暖暖地笑了笑,她就知道,開了竅的吉吉是極聰明的。李閑雲伸出手輕輕擰了擰金吉吉的臉頰,站起身來,“我走了!”
金吉吉一把緊緊抱住李閑雲又松開,展開一個燦爛的笑顔,“謝謝姐姐,姐姐保重!”
這一抱,讓李閑雲回程的路上心情好得要起飛,藥宗一行看着她那志得意滿的模樣,底下都在讨論這李師姐是不是又搓出好用的新丸子了。
這夜,金吉吉命懸一線轉危為安,李閑雲的暢快歡欣啟程回宗,杜若涵手握重寶勝券在握,而金家姐妹如今在流星門在百源城的居所裡,也是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