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為天骥國師的回魂典是一本記載了天骥絕學的書,殊不知天骥将其畢生所學,都鑄刻在一刀一劍上,戦龍刀與覆天劍。這兩把利器,最後被雲懷楓和赤淵太子奪了去。但天骥之墓,還有各種秘籍和丹方,自那後,各大門派湧現了不少在此造化之行被上天眷顧的青年高手。
金夢眉纖纖玉手緊握成拳,當年天骥墓穴最中心的位置,設有回魂陣,不少高手折損在這一陣裡。最後是雲懷楓和赤淵合力才尋得陣眼所在,将之摧毀。而當年那一幕,她正好也在,陣眼在何處,她看得一清二楚。進入天骥墓穴之後如何直搗中心,沒有人比經曆過一次的她更加清楚。原本她早幾年就想獨自去闖一闖,奈何奇怪的是那一處的地勢、天氣似乎一直在變化,即便她知道入口的大概位置,卻始終發現不了。這一切,她也隻能歸因于天機還未顯現。
她勢必要利用這一次的造化,助自己更上一層樓。
金夢雅隻見自己姐姐沉吟不語,撇撇嘴自顧把玩懷中一隻小狐狸。當日她在珍獸閣看重了這一頭小獸,哪知道這家夥龇牙咧嘴,兇狠異常,就是不肯安分。狼戮正好經過,她猶記得狼戮清湛的目光朝這小家夥一瞥,這家夥瞬間安靜了下來,乖巧地跳上了她的臂膀。
狼戮的目光,詭異卻通透,猶如寒冬枯樹,寂冷清高。她這一望,就再也忘不了。
大概習慣了現代人的熬夜,金吉吉自從來到這片時空後,即便一入夜就萬籁俱靜,她也很少能早早躺下休息。
李閑雲後腳剛走,她推開窗繼續坐在窗台便把玩着一塊紅色的木牌子。
“小姐,你都跟李小姐說了什麼?瞧把李小姐給樂呵得。”錦鯉湊近了些問道。瞧瞧剛才李小姐出門是那副餍足的模樣,錦鯉不厚道地想了想,跟有一次她路過春露樓的時候見到的那些晃晃悠悠走出來的男子也差不了多少。呸呸,錦鯉趕緊掐斷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李小姐和自家小姐,怎的能拿來跟那些人比?
“我跟李姐姐說了,等爹娘他們來了,我們就去南杭水城走一走。”金吉吉柳眉一揚,“你覺得如何,錦鯉?”
“真的嗎小姐!”錦鯉差點蹦起身來,“太好了,小姐,您以前經常說,南杭的綢緞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錦鯉覺得,隻有一等一好的綢緞,才配得上小姐。這次小姐可以親自去挑了!”
要去南杭水城?這可跟他的目的地相差甚遠。阿重躺在硬邦邦的床上面無表情。這幾天,他竟十分習慣這對主仆夜晚的聒噪,要是往日,他休憩之時,百米方圓,怕是連針掉落的聲音都不會有。
院子裡響起力道十足的敲門聲。主仆兩人對望,一臉茫然。
“不會是李小姐又折返回來了吧?”錦鯉說着,“聽着又不像,我去開門看看。”如今百源城高手齊聚,此地官員嚴陣以待,尋常百姓人家夜晚幾乎可以門不閉戶。
一開門,錦鯉愣在原地,兩名官服打扮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門口,一臉的和藹可親,正是當日城主府裡喂養白玉狼皇的那兩位年輕的侍衛。
錦鯉連忙行禮,“請問二位長官深夜到訪,可是有事情吩咐?”
深夜二字讓那兩人臉頰一熱,他們也不知道上頭發了什麼瘋,非要讓他們來跑上這麼一趟。但想到手裡要贈出之物,心裡一肅,怎敢怠慢,急忙回禮道:“後日便是贈獸宴之日,朝廷向各大宗門和諸位英雄好漢贈送了獸令,唯有持有獸令之人,才可前往。”
錦鯉心想你們這不是廢話嗎,我也知道,可這跟我們有半個銅闆的關系嗎?
兩人看着眼前繼續發愣的女孩,溫和地笑了笑,其中一位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黑色,兩寸長,一寸寬的令牌,遞給了錦鯉,“這是你們的獸令。”
“啥?”錦鯉暈乎乎地接過了遞來的令牌。不對啊,她怎的聽說朝廷是有文書挂在城主府,隻有文書上列出的名字才可以到城主府領令牌。當日她也湊去看了熱鬧,上面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詳的大宗大門,跟他們鐵錘門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再者說了,朝廷有那麼周到?還派人親自上門送令牌。要知道朝廷對江湖,向來是愛理不理,你高攀不起的态度。
“你們不會是送錯人了吧?”錦鯉思來想去道,“我家老爺是鐵錘門的人,不是流星門。”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隻能是流星門的令牌送錯了地方。
兩名侍衛聽到鐵錘門三個字時耳廓一熱,看着錦鯉手中黑色的令牌,吞了吞口水,幹笑一聲,“我等怎會認錯,鐵錘門威震八方,門主英明神武,武功超卓,這令牌正是贈與鐵錘門的。”拱拱手,“還請姑娘代為轉交你家主人。”言罷,兩人轉身,疾步離去,那走路的背影,怎麼看怎麼有種慌不擇路的感覺。
直到關上了門,錦鯉張大的嘴巴還沒沒閉上,她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好吧,老爺英明神武這肯定沒有疑問,可是他武功超卓?鐵錘門威震八方?要知道鐵錘門砸鍋賣鐵這麼多年,還沒走出姑涼城的福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