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的整個表情、動作行雲流水,簡直通了靈了。它趴在那,雙眸冷冷地瞥着眼前的男子,前右腿微彎,朝上來的小兵勾了勾。
那小兵笑呵呵地,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将靈乳丹朝空中扔了過去。
狼皇仰頭,将靈乳丹接入口中,眼眸繼續瞥着男子,嘴巴作勢嚼了幾下,右爪又在地面敲了敲,朝小兵低吼幾聲。
小兵拱手點頭,笑道:“給狼皇大人請罪了,是在下的錯。這些天看您胃口好,偏愛吃肉,且您剛剛完成一□□練,身體大好,在下便沒有督促您每日服用靈乳丹。”小兵笑着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晃了晃,“您放心,您每天三顆靈乳丹我都給你攢着,都在這呢。”
言畢,全場鴉雀無聲,将靈乳丹收回的男子滿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幾乎是奪路而逃。
每日三顆靈乳丹,别說其他宗門,就算是以馭獸為主的衛獸齋衆人也瞠目結舌。什麼家底能讓一頭狼這麼敗呀,衆人看着端坐在上方的兩人,既不是城主,也不是将軍,應該是兩尊财神爺。
真特麼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自己是土雞和瓦狗。隻算成本,一顆靈乳丹至少也要三十兩銀子的藥材費,最主要的還有加工費,要知道請一個藥師來制丹,一顆至少還要往上添上二十兩,因為靈乳丹并不是受歡迎的丹藥,鮮有藥師願意開爐造丹,除非是大批量的制作,所以江湖中靈乳丹的存貨很少,沒有哪個宗門有這個需要。就算是衛獸齋的家底也經不起這樣折騰,有錢去制丹,肯定先就着門下的弟子,而非門下的禽獸。
狼皇這一天的口糧,沒個上百兩吃不消啊,額滴老天,俺們大戶人家的閨女都沒辦法這般養着,不,是供着!
金吉吉啧啧啧,搖搖頭,羨慕地道,“狼皇在城主府混的這個鐵飯碗是真的好,也不知道城主府還缺不缺人幹活。”
“就算有,也沒有您能幹的活,那位都做你馬夫了,就算扒了小白臉的黃褲衩,他怕也不敢指使你幹活。”一旁的袁老腹诽道。
場中似乎陷入了一時的尴尬。不少門派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躍躍欲試,這三波利誘委實層次太高,不少人看着這些東西都有沖動化身為狼,豈料狼皇絲毫不為之所動,甚至還一臉嫌棄。哪些人家能經得起它這般折騰?如今利誘不成,就看哪家大戶要來個威逼了。
眼看衆人就要因為狼皇這裝逼的派頭打退堂鼓了,白城主急了,“丫的這狗東西不裝逼能死?能死?能死?”
戰将軍慢悠悠轉過頭來,“再能裝也沒有你的黃褲衩能裝。”
白城主差點就從座位上彈起來,戰将軍的耳朵裡全是白城主咆哮的傳音,“你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老子有褲衩!别以為你是将軍老子就不敢動你,有種贈獸宴後跟我大戰三百回合,輸了老子把褲衩送給你。”
戰将軍看了看白城主的腦門,有往下看了看白城主的□□,幽幽地問了一句,“你沒病吧?”
兩人私下傳言拌嘴,但正經事沒半點耽誤,白城主一派城主風範,輕哼一聲,道,“白玉狼皇為我晉央立下赫赫戰功,近三年來,狼皇與豹王一起在獸神山為我晉央訓練百獸軍團,如今軍團初具規模,狼皇功成身退。”白城主朝半空拱拱手,“陛下念江湖馴獸危險重重,且明年與西宸一戰勝負難料,為了強我晉央江湖實力,壯我晉央百獸神威,特賜下白玉狼皇。”白城主頓了頓,一派父母官的寬容慈愛,“狼皇離開,以其立下之功,自有一筆豐厚的遣散費。”
一語激起千重浪。
金吉吉感慨了一聲,“狼皇身價要大漲了!啧啧啧,朝廷可真是算無遺策。以獸馭獸,以一馭百,這才是王道。城主不厚道哪,這般一來,衛獸齋要是搶不到狼皇,可就虧大了。一隻狼皇,就引得江湖人心浮動,果然是玩手段的祖師爺。”
容仙、金燦燦和袁老不約而同地看了她一眼,均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果不其然,原本略顯尴尬安靜的場面一時間又熱騰起來。尤其是衛獸齋的長老,坐都坐不瓷實了,屁股不安分地在椅子上蹭來蹭去,顯然是緊張了。
不少大宗門目光炯炯,就連最是清心寡欲的羿英谷那位,也一臉饒有興趣。獸類本就弱肉強食,作為百獸中強悍的猛獸,在獸類中有天生、不需要刻意培養的威懾力。要知道衛獸齋的狼戮隻在狼群中生活了幾年,便有着常人所不及的馭獸天賦,那要是換了本身就是獸族統領的狼皇來說,那豈不是更加駭人聽聞。
“狼戮,你必須要得到白玉狼皇,必須!”衛獸齋的那名長老轉頭看向身邊一臉漠然的狼戮,“不惜任何代價,這事關我衛獸齋生死存亡,你不要有任何留手!”
狼戮并不言語,透過重重人群,看到了那個秀美又溫柔的女子。他心裡想的卻是,狼皇的身價大漲,那得到狼皇的她在魅雪門的地位,應該就更高了吧。他慶幸自己當初沒有絲毫猶豫把狼牙贈給了她,隻要她過得好,不過區區一隻白玉狼皇而已,自己把命給她都行!
杜若涵咬着下唇,她不能再等了,如今各大宗門一旦出手肯定會竭盡全力,尤其是狼戮所在的衛獸齋,如果狼戮迫不得已下場,那兩人就更是進退維谷了。
這般想着,杜若涵緊緊握了握脖頸處挂着的狼牙,咬了咬唇,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襟,緊貼着肌膚,昂起頭,緩緩地踱步走出她所在的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