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來了。”金吉吉驚呼一聲。
來人可不就是當日給她留下了獸令,匆匆忙忙離開的藥宗李閑雲。
“我怎麼來了?”李閑雲沒好氣地說,“我再不來,你就連骨頭帶渣讓人家吃幹抹淨。”
“你?”李閑雲看着金吉吉身側的阿重,秀眉微蹙,語氣暖了幾分,“你就幾分蠻力,逞什麼強?”
李閑雲看着阿重,此刻的他臉色蒼白,身子明顯受了極重的傷。李閑雲想當然他是為了護着金吉吉而受傷,心下感慨,對阿重的印象又好了幾分。男人厲不厲害,強不強勢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在你身處危險時,他是否能夠不顧安危地挺身而出。從這一點看,阿重是條漢子。
“喏,”李閑雲伸手,遞過去幾顆藥丸子,“趕緊調養一下身子。
阿重還未應下,卻見金吉吉已經一手接過李閑雲手中的藥丸子,動作利落地啪的一下捂在了阿重的嘴上。金吉吉隻感覺自己的手掌溫溫熱熱癢癢,那是阿重唇、舌觸碰的溫度。
遠處的林雕和遊隼見狀,心下一驚。陛下怎能随意吞下他人的藥丸子,正欲出去,卻見阿重右手微擡,顯然是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李閑雲怒目圓瞪,朝方才動手的男子怒斥道,“這裡是晉央,可不是西宸,想撒野發瘋,回你的西宸去。陛下聖明,無藏私之心,将前朝寶藏公之于衆,願天下人有緣者得。你們這幫外人,得此天賜良機還不感恩戴德,小心行事,竟敢在我晉央境内随意欺辱平民百姓,當我晉央無人不成!”
言罷,不忘狠狠又瞪了雲懷楓和金夢眉一眼,冷哼道,“好歹也是晉央的名門之後,吃着自家的大米飯,舔着别人家的屁股,簡直丢盡我輩江湖人的臉。”
李姐威武!金吉吉在身後攢着小拳頭,一臉星星眼。
阿重胸口微悶,想起這妮子曾經說的話,“我的夫君,定要為我打很多次架才行。”可惜了,又錯過一次良機。以往一手握盡天下權柄的晉央戰複,一天之内皆連遭遇挫敗,心中憤懑,難以與外人道也。
金夢眉氣得胸口起伏,這藥宗的李閑雲,簡直就是一條瘋狗。往日她也曾聽聞李閑雲對金吉吉頗為照顧,她心下不以為意,隻當是李閑雲給藥宗大長老的面子。如今看來,這李閑雲護着金吉吉,就跟惡狗守着門戶一般,誰踏近一步都要吠個不停。
雲懷楓臉上微赧之色一閃而過,他沒出手,是因着他察覺當日清心樓,阿重帶着的那兩名下屬正在遠處一臉戒備。他确實有意試探阿重勢力的深淺。再者,以他對武道的掌控,即便李閑雲不出現,他也有辦法攔下方才的攻擊,金吉吉大緻也就吃點小苦頭,重傷斷不至于。
李閑雲這番言語可謂說的冠冕堂皇,把她出手的立意拔高到家國榮辱的高度。
赤淵嘴角上揚,笑得意味深長,“無藏私之心,還是因為想獨吞也做不到?”
其實天下江湖早已流言蜚蜚,說因着晉央皇帝病體纏身,朝廷風雲詭谲,情勢不明,朝廷實乃無力全面控制天冀之墓,畢竟,他獨吞的後果是要面對整個天下的武林中人從中搗亂。誰都想從裡面分一杯羹,即便晉央的軍士再如何骁勇善戰,也敵不過江湖高手暗地裡的偷襲劫殺。
正因如此,晉央皇室便也作大度狀,除了拿回前朝玉玺,其他的能者取之,因為最後天冀之墓裡的寶物,應當也是大多落入晉央江湖人的手中,畢竟,這是晉央江湖人的地盤。
雲懷楓苦笑一聲,看向赤淵,“晉央境内,還望殿下謹慎行事,天冀開啟在即,”雲懷楓的眸光一凝,“期待與殿下再遇。”
再遇之期,便是刀劍相擊,一較高低。雲懷楓的衣袍無風而動,剛才一直平和謙遜的模樣似乎淩厲了幾分,“殿下,保重。雲某先行告退。”
赤淵看着李閑雲和金吉吉,嗤笑了一聲。這裡衆人,唯有雲懷楓值得他提起一兩分精神,其他人對赤淵來說,猶如跳蚤般可笑,讓他動手拍死,都怕髒了自己的手。
“後會有期。”赤淵颔首,臉一沉,“我們走。”
“殿下且慢。”渾厚的聲音傳來。
“砰”的一聲,一個身材異常魁梧,肌肉虬結的男子猶如炮彈一般從遠處躍來,重重落地。
身着交領袍服,盤扣是虎頭型,腰間束革,别着一把寬柄大刀。
他的身後,數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正有序地趕來。
來人正是姑涼城城主胡一阚。
場中除了阿重和金吉吉,餘下衆人幾乎同時瞳孔微縮。
虎頭盤扣,那都是晉央赫赫有名的武将。
胡一阚的雙眸泛着兇狠銳利的光澤。
驟地向前一步,“锵”的一聲。
空氣中似乎出現一絲裂縫,刀光閃過,森寒鋒銳,刮得人臉上生疼。
金吉吉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
慘呼聲響起。
定睛看去,吓得攥緊了阿重的衣角。
方才向她一掌襲來之人,他與李閑雲對掌的手臂,血淋淋掉在地上。那人臉色慘白,同伴迅速在他身上連連點穴,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