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千羽把訓練用假人在院子裡擺好後趕忙往約定地點跑去,紀尋安說要在盡頭的空地那裡給她特訓。她剛出小院的門就聽見有悠揚的琴聲從隔壁院子傳出,榮千羽探頭進去,原來是路煙在練琴。
“路煙師姐!”
琴聲停了,路煙将箜篌收起走到門口:“千羽,怎麼了?”
“大師兄要給我們特訓呢!”
“真的嗎?”
“真的!我們走。”榮千羽拉起路煙朝空地跑去:“快走,去晚了大師兄要陰陽怪氣了。”
紀尋安在空地等了一小會才看見兩個人影跑來。
“你是邊走邊給路鋪青磚去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榮千羽笑眯眯地說:“我想着叫師姐一塊練呢。”
紀尋安用下巴點了點方向,示意兩人站遠點,接着他用修長的手指在胸前掐了一個訣,隻見兩道水柱從地面升起,逐漸扭曲變形,最後竟是變成了人的模樣。
“一人一個,去練罷。”話畢,紀尋安從儲物戒裡掏出一張躺椅,躺上去阖上了雙眼。
今日的風有些大,紀尋安穿着輕薄寬松的袍子,風就這麼地吹起了他的袖口。榮千羽看見了他結實的前臂,和白皙的皮膚之下微微突起的淡青色血管。紀尋安額間的一縷碎發被風吹動,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好一幅美人倚榻圖。’榮千羽心想。
“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功法嗎?”
“啧。”榮千羽收回視線。
兩具水人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自發地朝空地的兩個對角扭動着走去,榮千羽和路煙跟随着水人,一人占據了空地的一角。
初階符箓的繪制過程中最稀有的材料是什麼?是靈力,至少在靈氣稀薄的合歡宗是這樣。所以榮千羽覺得将大量符箓用于練習實在是有些浪費,畢竟這些都是她一筆一劃日積月累完成的。于是她從地上撿了些碎石,打算先用石塊練練手。
榮千羽拈起一塊碎石,朝水人擲去。
石塊在距離水人還差半步的距離便落了地,榮千羽尴尬地朝路煙和紀尋安的方向瞧了瞧,發現沒人看自己,松了一口氣。她又拿起一塊碎石,加大了力度,這次石塊越過水人的頭朝後方飛出去數米。
“有兩下子嘛,水人,竟然偷偷躲開了。”
紀尋安:“......”
榮千羽将手中剩餘的石塊依次朝水人擲去,可惜水人連擦傷都沒有,那些石塊不是飛得太近就是太遠,距離剛剛好的,方向又偏移得離譜。
榮千羽怒撿石塊,瘋狂地朝水人砸去,其中有一枚石塊從水人肩頭擦過,帶起了一小串水珠。
榮千羽還想繼續扔石頭,一隻大手從她身後繞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臂,紀尋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這也叫訓練?”
“怎麼不算呢?”榮千羽将頭向後仰,看見了紀尋安的下巴。
紀尋安的下巴弧度完美十分好看,不會太窄,也不會太寬,不會太收,也不會太翹。
“不要整條手臂甩來甩去,前臂發力,手腕控制好方向。”紀尋安伸手将榮千羽的腦袋扶正:“保持氣息平穩,沒打中也不用急,越着急手越不穩。”
榮千羽問:“怎麼可能不急,打不中很慌啊。”
“有什麼可慌的,打不中上去砍便是了。”他伸手摘了片葉子,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穩住氣息,瞄準了再出手。”
葉片随着紀尋安翻動的手腕射出,直直地穿透了水人的眉心。
“嗯?大師兄在給千羽開小竈?”路煙湊了過來:“有點偏心了哦。”
“大師兄,你怎麼偏心呢?”榮千羽得了便宜還賣乖。
紀尋安:“......”
路煙笑了:“嘿嘿,我開玩笑的。我來看看千羽練得怎麼樣了?”
“呃......就那樣吧,哈哈。”榮千羽摸着後腦勺,開始轉移話題:“上次在山裡,師姐的水刃特别準,應該不需要水人特訓了吧?”
“水人可不是隻會當活靶子,”紀尋安輕哼一聲:“路煙已經開始第三階段的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