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安當即全速趕回宗門,沒想到不但師尊不見蹤影,宗門内也是一副大戰過後的場景,房屋倒塌,人去樓空,百餘弟子竟隻剩下幾名。
“我追問師弟究竟發生了何事,他說那段時間裡各宗門都出現了弟子遇襲的情況,甚至還有宗門屬城内的無辜凡人慘遭殺害,而唯獨合歡宗弟子從未被襲擊過。各大宗門派出人手調查此事,所有證據皆指向合歡宗。”
榮千羽一拍桌子,說道:“誰會蠢到襲擊所有人唯獨不襲擊自己人?這擺明了是嫁禍。”
“不是沒有人質疑過,但歸元宗不久後抓獲了人證,他們在一次襲擊現場抓到了一個魔修。”
路煙又急又氣:“魔修的話怎能相信!”
“歸元宗掌門對他進行了搜魂,人會撒謊,可魂魄不會。”
“搜出什麼了?不會是......”榮千羽不敢再想下去。
回憶起當時,紀尋安忍不住緊握了雙手,他的眼眶也泛起淡淡的赤色。
“搜魂的結果是,”紀尋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繼續說道:“合歡宗掌門與魔修勾結,通過利益交換獲得上古秘寶三塵鳳凰燈,此燈可打開通天之門,使持有者一步登仙。”
“但三塵鳳凰燈啟動後會吸盡周邊極大範圍内的所有靈氣,之後草木枯竭,民不聊生,通天之門在萬年内也将永遠關閉。”
“除此之外,三塵鳳凰燈需以被污染的至純之物作為燈芯,于是掌門師尊誘拐玉鲛皇子,囚禁折磨後生剖其鲛丹。之後與魔修聯手殘害他宗弟子與無辜凡人,用他們的怨氣與魔氣來污染鲛丹。”
盡管并不了解有關辰月的任何信息,但榮千羽就是不相信合歡宗掌門會是這種人:“這也太離譜了吧?難道搜魂搜出來的東西不能造假?”
“理論上可以。但歸元宗掌門已對此事蓋棺定論。”
榮千羽對這個世界的宗門還不了解,她問道:“歸元宗又是個什麼宗?憑什麼他說了算?”
紀尋安苦笑:“歸元宗是當時的第一宗。與此同時,斷劍山和冶金門也贊成歸元宗的做法,對合歡宗進行讨伐。那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因為一個小小疑點而承擔同時得罪三大宗門的風險。”
“況且,若此事是真,合歡宗便是整個凡人界與修仙界的罪人,若此事為假,也不過少了個‘不走正道’的宗門。”
路煙:“甯可錯殺,也不放過嗎?”
“師弟說當日護山大陣在三大門派掌門的手下脆得如同枯葉,陣破之後,師尊守在山門據理力争,但那些人怎麼會給她辯解的機會,在三位掌門的合力進攻下師尊很快敗下陣來。”
咔嚓一聲,紀尋安捏碎了一個茶杯:“師尊連屍首都沒留下,而他們居然說師尊早已入魔為天地靈氣所不容,所以才會在死後化為芥塵!何其可笑!”
榮千羽輕輕拍了怕紀尋安的後背。
“歸元宗掌門放出話來,自願與合歡宗斷絕關系即刻下山者不再追究,在此等脅迫之下仍有大批弟子不願離開,其中更有人當場為掌門師尊鳴冤,要求徹查此事,卻直接死在了歸元宗掌門大乘期的威壓之下。”
一個弟子死了,又有其他弟子站出來,歸元宗掌門暴怒,朝衆人說:“若仍有不服者,皆以魔族共犯處之。”之後他拂袖離去,帶領着大部分修士直奔藏寶閣尋找三塵鳳凰燈和鲛珠。當日一同前往合歡宗的小門派弟子則與合歡宗弟子争鬥起來。
榮千羽嗤笑一聲:“我看是他自己想要那什麼燈吧。”
“他們拿着冶金門提供的探寶之器将整座山查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三塵鳳凰燈和鲛珠的痕迹。”
路煙激動地問:“是不是本來就沒有這些東西?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合歡宗是清白的嗎?”
“呵,肯定是說什麼魔修已經提前拿走了吧。”榮千羽冷笑道。
紀尋安望着遠處出神,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一日,“沒錯,他們确實是這麼說的。我回到山門見到的就是這幅破敗的景象。”
“當時程掌門還隻是名長老,我知道他做不了什麼,但我本以為憑他和師尊的交情,多少能讓他替師尊說句話。可他隻告訴我,合歡宗無辜與否已經不重要了,追尋真相無異于螳臂擋車,師尊也不希望我們這些餘下的弟子白白喪命,三大宗門還願意留下合歡宗的名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路煙擡頭看向紀尋安:“可大師兄把我撿回宗門的時候,宗裡早就沒有其它人了,那些剩餘的弟子呢?”
“幸存的幾名弟子要求留守宗門,但自那天起,山上的靈氣越來越稀薄,我勸說他們尋其他地方修煉,拜入其他門派也好,當散修也罷,總歸比留在這裡好。”
榮千羽摸着下巴:“怪不得那個黑衣人說大師兄六十年沒有長進。”
紀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