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來幾朵烏雲遮住了弦月流露出來少數的光芒。
夜,無盡的漆黑。
漆黑中,無盡的未知。
未知中,無盡的兇險。
遠處,偶爾傳來微弱的光芒閃動,金鐘山開戰了。
張俊龍這才想起蘇平如此心胸狹隘之人,知道了自己已經修出神識,必定心生怨恨,可是為時已晚。且也顧不得這麼多,眼前如此兇險,現在不是顧慮蘇平是否知道自己神識已出的時候。
第一批的人員已經沖入金鐘山,第二批的人員也已經将稍崗的人解決了。
按照蝙蝠妖王的安排,第三批的人應該要進入金鐘山外圍,也就是稍崗的位置。
黑夜中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想來是第三批的人開始了行動。
張俊龍和蘇平還不會禦器飛行,隻能靠腳力前行。
幾道黑影閃過,飛向空中。突然幾聲慘叫,全都掉落下來。
隻聽到不遠處傳來大聲叫喊:“有埋伏。”
“啊……”又是一聲慘叫,應該是剛才叫喊道有埋伏的人也遭到襲擊。
張俊龍與蘇平面面相觑,兩人都在慶幸自己不會禦器飛行,否則剛才死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人。
随之,樹林中慘叫之聲絡繹不絕。
“他媽的,看來那些稍崗的人還沒死幹淨。”蘇平憤憤地說道。
張俊龍心中冷笑。“若真是稍崗的人沒死,怕也是要忍辱負重,尋求機會逃離這裡通風報信。畢竟真正攻金鐘山的人已經沖進去了,在此埋伏後面的人根本沒有意義。看來,魔教中人的互相殘殺開始了……”
防範之心的緊張與壓力,與被防範的寂寞和孤寂,是進入魔教的必有的心理準備。
防範于被人下套,防範于被人暗算以及防範于别人使詐。處處謹慎,事事小心,步步為營。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哪怕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怕是同胞父母的親人。
同樣,被防範,被猜疑以及被不信任,都會讓人有着孤獨寂寞之感。
這一切,張俊龍早已想明白。而今日,更是身處魔教之中的第一個考驗,隻是這個考驗非常嚴峻,稍微不慎,就可能命喪于此。
還未多想,隻看見一道細小的白光閃過,嗖地一聲,張俊龍側臉躲閃,臉頰上還是被劃出一道,鮮血迸飛而出。
“有埋伏……”蘇平不禁叫了一聲。
若是平時,蘇平看到有人用暗器暗算張俊龍,定是幸災樂禍,也許是心中的恐懼占據了全部心理。才忍不住叫出聲來提醒,或者不是提醒張俊龍,隻是在提醒自己,又或者根本不是要提醒誰,隻是希望通過叫喊來緩解自己内心的恐懼。
而此時張俊龍卻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白癡。”剛才的暗器很有可能隻是探測之用,因為周圍一片漆黑,誰都不知道誰的位置在哪。然而被蘇平這麼一叫,現在他們的位置完全暴露。
張俊龍猛然伏地,想着通過爬行換個位置。卻又見幾道白光閃過,随之幾聲“嗖”響。緊接着聽到蘇平“啊……”地一聲叫喚。
張俊龍急忙拉着蘇平的手,將之扯下地上。
“我……”蘇平剛開口,張俊龍連忙捂住蘇平的嘴,拖着他向右前方的一棵大樹極速爬去。
顯然,此時的他們成了衆矢之的。
就在他們爬行的過程中,身後再次傳來暗器發出的銳響之聲。随之是各種武器碰撞的聲音……
看來他們通過剛才發暗器的銳響之聲尋到了發暗器的人,打了起來,算是躲過一劫。
四處張望,周圍依舊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武器碰撞的聲音,再看看蘇平。此時的蘇平正捂住被暗器劃傷的手臂。
此時的神識已經毫無作用,因為打鬥,無數真氣亂竄,探測到的不過一片混亂,而且每一股真氣與神識之力都大過自己,若是繼續以神識探測,隻會傷到自己未穩的根基,甚至殒命,所以一切隻能靠眼睛和耳朵了。
打鬥聲漸行漸近,再靠近的話,他們很容易被發現,因為這裡的草并不高,完全遮擋不住他們的身子。
“怎麼辦?”蘇平小聲地問道。
張俊龍對于現在的蘇平很是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該回答些什麼。
打鬥聲再次逼近,意味着危險也越來越近……
蘇平拉了拉張俊龍的衣袖,透過微弱的光線給了張俊龍一個眼神,似乎在叫張俊龍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