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大街的張俊龍一身冷汗,張俊龍已經猜到蘇平所謂的法子,應該就是将自己的手臂砍下來給江澤接上。
還真狠啊!想到這裡,張俊龍一絲悔意閃過,之前就不該顧忌蘇平的死活自己逃命就好。
可是現在這個法子已經讓蘇平想了出來,而江澤這樣的人對于砍下别人的手臂接在自己身子,要是法子能行,怕是會毫不猶豫。
想想自己待會兒回去兇多吉少,張俊龍心中不免有些恐懼與迷茫。
逃吧?
現在的江澤,以至于整個合元宗都無暇顧及他。
但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這天下之大,還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嗎?仇不報了嗎?
可是回去又難逃一劫。
就在張俊龍晃神漫步在大街上的時候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站住,小兔崽子,别讓我抓到你,不然打死你。”
話音剛落,一個八九歲的孩童瘋狂地朝着自己飛奔而來,但是頭卻是往後看着。
“噗”地一聲,孩童撞上了張俊龍,身子往後倒了去。
這時候張俊龍才看清楚是個小男孩,嘴裡大口咬着一個包子。
小男孩連忙爬起來,不等張俊龍反應過來,撒腿就跑。
緊接着一個身穿白色圍裙的壯漢追了上來。“臭小子,敢偷我包子,看我不打死你。”
張俊龍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了,一把攔下壯漢。
壯漢疑惑地看着張俊龍:“你幹嘛?”
張俊龍說道:“他偷了你什麼東西?”
“一個包子。”壯漢回道。
“多少錢?”
壯漢心裡樂了起來,看來有人要替小偷出頭了。擡着頭傲氣地說道:“二十文錢。”
張俊龍知道,一個包子根本要不了這麼多錢,壯漢隻是看到有人為孩子出頭坐地起價,也不願多予理會,掏出二十文錢丢給了壯漢說道:“别找他麻煩了。”
壯漢颠了颠手中的錢滿臉笑容:“得嘞,有錢就行。”說完,轉身離開。
張俊龍則朝着小男孩跑去的方向走去。
跟随足有半個時辰,張俊龍才在一間破茅草屋中看到小男孩。
而就在一間狹小的破茅草屋裡,擠着十幾個穿着破破爛爛的孩子,有男有女。
就在小男孩得意洋洋地吹噓着自己剛才偷包子的事情的時候,所有人驚訝地看着走進來的張俊龍。
“狗蛋,這個人該不會是你偷包子引來的吧?”
偷包子的小男孩叫道:“才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又向張俊龍問道:“喂,你是誰啊?”
“是狗蛋偷的包子,跟我們可沒有關系。你要找就找他,不管我們的事。”狗蛋身邊的比他高半個頭的小男孩還未等張俊龍開口,連忙為自己開罪道。
“我不是找你們麻煩的。”張俊龍說道。
另一個坐在角落的男孩怯怯地問道:“那你是誰啊?來這裡幹嘛?”
張俊龍看到這十數個孩子,想起最近的流言,應該是這兩年的旱災難民,心生憐,卻又一計而生,說道:“你們餓嗎?”
“嗯……”
“嗯……”
好幾個孩子連忙回道。
“你到底是誰?”狗蛋鼓足勇氣再次問道。
戒備心挺強……張俊龍心中一笑。說道:“你們等等,我給你們去買吃的。”
“等等,你先說你是誰。不然誰敢吃你的東西!”比狗蛋高半個頭的男孩說道。
張俊龍說道:“我不是誰,就是看到你們餓着,心裡不舒服,我以前也這麼餓過,知道很難受,就是想給你們送點吃的。”說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屋裡的孩子們面面相觑。
一個時辰過去了,張俊龍還未回來。
“你們說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有這麼好心?”
“我看是騙人的吧!都已經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一個小女孩說道:“那可不一定,剛才狗蛋都說了,離我們最近的村莊都要半個時辰路程。”
“就是……”
“我看不會來了。”
就在大家各抒己見的時候,張俊龍推着一個裝滿用白布包着大包小包東西的小闆車進了茅草屋,停下腳步揮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家來吃,有包子和饅頭,還有肉。”
“有肉?”一個小男孩率先沖了上去。卻被狗蛋一把攔下說道:“等等。”
小男孩明顯不樂意了:“幹嘛?你剛才吃飽了,還不讓别人吃啊?”
狗蛋指着張俊龍說道:“你先吃。”
所有人恍然大悟,都眼睜睜地看着張俊龍。
笑着打開其中一個包裹,香氣瞬間充滿整個屋子。裡面包子饅頭,雞肉豬肉應有盡有。張俊龍已經聽到好幾個人咽口水的聲音了。
左手拿起一個包子,張俊龍啃了一口,嚼了起來,然後慢慢吞下。
看着張俊龍吃下整個包子,小小的喉結抖動,不少人不自覺得咽了口口水。
張俊龍右手從一隻整雞掰下一個雞腿咬了一口,又是一陣細嚼,緩緩咽下。
再也無人可以忍受,所有人一擁而上……
“慢點,慢點,都有,不夠我再去買。”張俊龍笑着說道,也開始慢慢品嘗着雞腿。看着大家撕搶這食物,比較聰明的幾個孩子還往懷裡放了幾個包子……
狗蛋因為離張俊龍最近,早已搶到被張俊龍掰下腿的整雞躲在角落撕咬着……
張俊龍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所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也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狗蛋立馬問道。
張俊龍心中一笑,上鈎了。“你們都吃飽了,我當然要回去啊!”
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心中一咯噔,都停下咀嚼的動作,呆呆地看着張俊龍。空氣一片凝固,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此時張俊龍就是他們的救世主,這一走,不相當于把這屋裡所有人的命都送走了。
狗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着頭,兩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随後猛然擡起頭來問道:“那你還來嗎?”
“不來了。”張俊龍随口說道。
所有人心中一涼,仿佛三伏天中一盆冷水從頭淋下。
“你不管我們了?”狗蛋繼續問道。
張俊龍知道所有人都已經上鈎。“我這不是已經管過你們一次了?哪有辦法管一輩子啊?”
“可是……可是……”狗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竟結巴了起來。他也知道,張俊龍要是一走,這頓飯是吃飽了,下頓餐就不知道去哪找了。
“可是什麼?”張俊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