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遊龍輕歎一口氣插道:“罷了,隻能說他命不該絕。”遊龍輕輕拍了拍胡方肩頭輕聲說道:“你先出去吧!”
“是,屬下告退。”說着,胡方退出了門外。
“對了。”遊龍說道:“順便問一下林可幫我準備的東西如何了。”低頭想了想,又說道:“還是叫他來一趟,我自己問吧!”
“是。”胡方關上房門。
遊龍轉身坐下,端起茶杯和尚一口,指尖一用力,茶杯應聲而破。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遊龍:“進來。”
林可推開房門而入,轉身又将房門關上,再轉身:“大哥,你找我?”
遊龍什麼都沒有說,上前就一巴掌甩在了林可臉上。
林可捂着被打的左臉,嘴角流出血絲。
遊龍怒目道:“我應該沒有冤枉你吧?”
林可跪在地上,淡淡說道:“大哥,你殺了我吧!”
遊龍轉身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一個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知道你是白仙山的人,我照樣把你留在身邊,不隻是因為我把你當兄弟,還因為我不會沒事去找白仙山的麻煩。”遊龍一把抓起林可的衣領将其拎起,對着林可惡狠狠地吼道:“我以後是不是要防着你啊?防着你去透風報信,防着你以後對我下殺手?”
林可流下眼淚,哀哭道:“大哥,我不會對你下殺手的。真的……真的不會,你相信我……”
遊龍憤憤地推開林可,轉身歎着粗氣。
林可哭道:“我真的隻是擔心白仙山的師兄弟們出意外,而且……而且,要是秦銘真的死了,合元宗若是找白仙山弟子的麻煩,到時必定死傷無數。”
遊龍轉身用力戳了一下林可的腦袋說道:“你腦子都裝什麼了?這樣的事情,不用兩天,秦臻也知道是我們幹的,隻是奈何不了我們,就算他認定了就是白仙山無事生禍,那白仙山是他想去惹就去惹的嗎?那白仙山是他想去就去的嗎?他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那白仙山不早就不複存在了?你是白仙山的人,都不知道天誅陣嗎?”
林可自知擾亂了遊龍複仇的計劃,心感内疚,眼淚不住往下流:“大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真想踢死你。哎……”遊龍深深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對于白仙山,我自然會将事情利弊考慮清楚,畢竟我也不想得罪他們,加上你的關系,我能不顧及嗎?你真當我被仇恨沖昏腦子了?”
“對不起……”林可一個勁的道着歉。
“我讓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林可點了點頭:“準備好了,都在我房間。”
“你和胡方跟着大小姐先回去,我出去兩日。”
“大哥,你要去哪?讓我跟你去吧!”
雖然門窗關着,但此刻遊龍的目光似是看得很遠很遠:“我想帶連鵬和連英回家。”
“那我去打打下手也好啊!”
“不要了。”遊龍轉過身來憂傷說道:“我隻想自己一個人回家呆兩天。”
“那大哥何時動身?”
“你們一走,我就動身。”遊龍走上前去将林可扶起來,輕輕地擦拭林可嘴角的血漬,又擦拭了臉上的淚水,皺着眉頭做着最兇狠的表情,卻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下次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商量,我已經說了,很多事情我都考慮進去了。”
林可抽泣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大哥,以後我不在擅自做主了。”
“去吧!我也要準備一下。”
林可擦拭了眼淚,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房門。
墓前黃紙未燼飛,紅香已燃半身灰。
燭火在微風中搖曳了幾下,遊龍提壺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連鵬,我找到連英了,可是我沒能照顧好她,現在将你們合葬在一起,你們在下面也有個照應。”
遊龍看向不遠處一個個墳墓,也許是幫忙下葬的人不了解死者的名字,所以每一個石碑上都寫着:‘張家村受難者’幾個字。每個墳前都插着幾支紅香,點着蠟燭。
遊龍拿着厚厚一疊黃紙,起身走到群墓前,在其中一個墳前抛灑:“各位叔叔伯伯,嬸嬸伯母,你們一定要保佑我,手刃秦臻,為你們報仇。”“爹,娘,孩兒好心痛,連鵬用他的命換我的命,死在了我的眼前……”言語哽咽:“我好不容易找到連英,可……她也死在我的懷裡……”鑽心的疼痛讓遊龍落下淚水,雙腳無力地跪下:“二叔,二嬸,俊龍沒用,沒能保護好連鵬和連英,讓他們受苦了……”說完,遊龍抱着一塊墓牌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強風拂面,遊龍渾身一抖,醒了過來,地上的黃紙飄得到處都是。微微睜開雙眼看向天空,濃雲密布,自言道:“台風要來了嗎?”
還略有醉意的遊龍站了起來,緩緩走下山去。
村裡那棵大樹還在,比以前高大了不少,遊龍撫摸着樹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趴在樹幹上倒數,周圍幾個孩童四處躲藏……
村道中人來人往,淳樸的村民拿着各種農具往回走,路上讓孩子回家的叫喚聲絡繹不絕……
“俊龍……回家吃飯了……”
遊龍興沖沖地往家裡跑去,剛到家門口,破敗的屋檐一下子把遊龍拉回了現實,滿屋子的蜘蛛絲,散落的桌椅都已布滿灰塵,遊龍順手扶起腳下的一張椅子,四處張望着,卻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誰在裡面?”
聽到有人叫喚,遊龍走出門外,卻見兩個身着繡有白仙山标志服飾的女子。遊龍将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女子身上,本該是日久的期盼,可當這張熟悉面孔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内心卻無比地恐懼。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遊龍邁步欲走,那熟悉臉龐的女子顫抖地問道:“你是俊龍嗎?”
遊龍渾身一顫,定了一下身子,低頭回道:“你認錯人了。”随即大步向前走去。
那女子先是一愣追上前去說道:“連鵬和連英的墳是你立的,你的樣貌沒有改變多少,如果你不是張俊龍,那為何你會出現與張家村?為何你會在張俊龍的家裡?”
面對女子窮追不舍的追問,遊龍頭也不回,依然大步向前,沒有理會。
那女子不依不饒,右腳點地,閃身于遊龍身前,拔出手中的佩劍直指遊龍。“你不敢承認自己就是張俊龍嗎?不,你現在是大名鼎鼎的遊龍公子對不對?”
遊龍揪心一痛,繞過女子……
女子奮力吼道:“你加入元陰教,無惡不作,喪盡天良,你無顔面對鄉親父老,所以你更名改姓對是不對?既然你都不敢認祖歸宗,那我就殺了你,以免你将來為禍人間。”看着遊龍置若罔聞,女子再也忍不住,提劍朝着遊龍身後刺去……